吼,望著咫尺之遙的石碑,那沾滿血跡的手只要稍稍向前伸幾分,就可以完成他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是已經用盡全身力氣了,再也不能前進一步了,充滿憤怒烈焰的眼睛也漸漸變得黯淡起來,靈魂之火,搖搖欲墜。
更遑論那些人造天使已經被那個人悉數控制,向著舊日的主人舉起兵器。
防護罩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鳴,即將徹底報廢。
無論如何,這個鳥人死在實現夢想的路上,也算死得其所了,其他的事情與我無涉,a也已經入手,我帶著西納普斯殘餘的力量逃出生天,就算完成承諾了。
至於幫忙?怎麼可能?我沒有任何幫忙的義務,付出與收益根本不成比例。
一隻對人類談不上友好的瘋狗,即使是有過約定,我也嚴格地按照交易的事項完成了自己的承諾,根本沒有插手的必要。我冒著巨大的風險守住了妮姆芙、哈比雙子和米諾斯的約定,沒有任何人能夠指責我,撤退後整軍備戰是最好的選擇,貿然行事的話不僅得不到什麼好處,還有可能更加激怒那個恐怖的敵人。
所以說這種無聊的事情……這種無聊的事情……
爆炸掀起的華光和熱風肆意地翻卷,可怕的強者揮斥著撥動世界絃線的力量,科學者要塞的攻擊大部分被反戈的人造天使們擋住,石碑所在的廣場被諾大的威壓擠得搖搖欲墜,甚至在慢慢縮小,耳邊的轟鳴響成了一串。
可是隱約有一股聲音倔強地鑽進了耳朵,這聲音微弱得連微風都可以將其吹去,但是卻執拗地維持著自己的頻率,弱小又強大,悲哀又悲壯,事已至此,功虧一簣,但石板不遠處的那個人影還在慢慢爬動著,在那隻大手面前,渺小得像一隻螞蟻。
但即使是螞蟻,他還是在爬動著。
即使是會被輕鬆碾碎,他還是在發出自己的聲音。
即使是信念是虛假的,情感是荒謬的,理由是逃避的,甚至這一千多年的堅持也只是自我逃避的謊言,但是他依舊在向前慢慢挪動著,向著石板伸出了血跡斑斑的指頭。
只要碰觸到,螞蟻就不再是螞蟻。
因為螞蟻不會反抗自己的命運,因為螞蟻不懂去支配殘酷的命運。
到底為何而戰,是為了死去的戀人,還是為了整個族群,亦或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不甘,這些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西納普斯的空之主在瀕死之際,重新拾起了王者的尊嚴。
真是一場好戲呢……讓我都情不自禁地……
咦咦?這是怎麼回事?我望著手中的眼鏡,不知為何,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將它取下了。
——空間,界限劃分。
世界的頻率正在緩緩調整。
怎麼回事呢?不知為何就發出了召喚的指令,甚至連身體都背叛了大腦,難道被誰精神控制了嗎?甚至連大腦都高速地運轉著,靈魂在咆哮在歡呼在雀躍,渴望著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一個一千多年來從頭蠢到尾的神經病值得去救嗎?來不及計算其間的得失,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號令,甚至連平素冷靜的語調都不復存在……
——時間,軸輪分離。
似乎從來不會說的話從我嘴中發出,不知為何,一點沒有違和的感覺。
——能量,無限之齒輪啟動。
還有揮舞著的手臂,彷彿在傾瀉著什麼一樣。
——物質,基本粒子生成。
心中有東西在燃燒著。
——展開,開始。
以最高的速度破開遲滯的空氣,我攔在了人造天使們的前方,背後,一個悲哀的生命正在完成苟延殘喘的生命中的最後的吶喊。
怎麼會讓你們過去啊。
雙手合十,彷彿拉開一道門戶一樣,用力地,向外分開。
一道輝煌的光幕,隨著雙手的推動,在我背後呼嘯千里,緩緩展開。
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天空,化為了蟲群之心的唯一意志。
“開戰!蟲群進攻!全力掩護那個傻·逼鳥人,不要放一個人上去!”
蟲群齊聲的嘶吼化為無堅不摧的精神之力,破開了洶湧的雲層,無數的翅膀連成一片,拍打空氣的聲音化作恐怖的爆鳴,似海潮般滔滔不絕,恐怖的蟲群遮天蔽日,如九天懸垂的血浪般,從“世界”的門戶傾瀉而下。
“我”好像不是“我”了。
理所當然地放棄最有效率的打算,理所當然地阻擋一個素無怨仇的超級強者,理所當然地幫助一個從頭到尾不懷好意又討人厭的神經病,理所當然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