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誅!”魏妃想將皇長子放在自己面前,再將自己生的三皇子過繼給平王,這樣衡光四個兒子,她不僅控制了三個,還可以互為照應,將來二皇子或三皇子更可以繼承平王所有權勢
倘若形勢真成這樣,將來如果不是魏氏的兒子繼承大統,定會釀成蕭牆之禍賀氏佔正統,魏氏佔權勢,兩方爭鬥,最終傷的是李家枝葉和朝堂元氣
念及此處,元平斷然道:“你去信告知她,我不會過繼皇長子至於其他不必再提……自有皇上來決斷”
愁魚見平王雖然面上平靜,嘴唇卻緊抿,知他已經動了怒氣,連連勸慰,又道:“魏妃自己也該曉得這事牽涉太大,實現不易,王爺其實不必給她回應,只讓人去皇后那邊走點口風,讓她們兩人爭鬥去好了”
元平嘆氣,道:“一味引導她們爭鬥也非上策,加之之前宮中竟然還出了皇子中毒這樣的大事,更應該對各方多加撫慰,以免再生事端……”
愁魚見他神色疲憊,心中不忍,情不自禁抱怨道:“若非皇上之前言行引人遐想,也不會弄得殿下如此境地,為此事煩惱了”
元平聽愁魚抱怨衡光,反而露了一點笑意,道:“如此境地與皇上卻無關……皇上是真心想我過繼皇長子,我若果斷接受了,也不至於讓賀氏與魏氏有遐想餘地”
愁魚道:“那殿下為何不受?”
元平道:“若真受了,宮內朝中有人對我嫉恨定然更深我尚可承受,皇長子卻年幼稚嫩,當免被波及才好”
愁魚想問衡光為何不考慮這些,又覺此問已涉及太深,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了
愁魚又休息片刻,便告辭回魏府臨走時候元平道:“你安心養胎,不必再為此事思慮,給魏妃的信由我來寫,你謄抄一遍就可”
過了一日,愁魚果然拿到了平王派人送來的信信是模仿愁魚的口吻寫的,語氣和順,信中說平王保證了不會過繼皇長子,也委婉拒絕了過繼二殿下或三殿下
此信愁魚謄好送給魏妃不久,衡光就下了旨意,讓皇長子搬出乾清宮,回到唐妃身前所居的永福宮
如此一來,算是表明了態度——既不會將皇長子過繼給平王,但也不交由賀皇后與魏妃撫養雖然年幼皇子獨居一宮並不合適,但因之前曾有先例,也並未惹來太大議論,只不過不免讓人覺得衡光對這個兒子並不疼愛
此事誰也沒佔優,誰也沒受損,於是也就平靜下來,不再爭論
至此皇長子中毒的事情引起的風波似乎已經全部過去了不曾想衡光到了新年之後,又拿此事做文章,在朝中掀起一番波瀾
年末時候京中一連下了好幾場大雪,一直下到新年
元平入冬之後一直不太好,斷斷續續咳嗽不止衡光怕他在外面走動會寒氣侵肺,久咳成癆,乾脆將他留在乾清宮長住,也不放他回府
元平自己也奇怪,從前在山上冬天十分難捱,也不曾咳成這樣
一日侯醫正為他診完脈,元平不由問起這個問題
侯醫正已經年過六旬,仍是精神矍鑠,聽了平王疑問,恭順答道:“應是朝中事務繁雜,殿下思慮勞累,故而感染時疾”
元平道:“山中歲月雖無俗務侵身,但食糟糠寢草被,又怎能與如今錦衣玉食相比”又道:“所以近日常恐我並非能享此榮華之人……”
侯醫正聽他這番肺腑之言,確有幾分動容,全因他在宮中任職近三十年,遍覽權貴,自負者多,謙醒者少,卻不知疾病發於行為,行為又發於心性,驕矜輕浮者最不能長久
聽得元平喟嘆,侯醫正認真道:“殿下可知病由心生?”
元平立刻笑道:“可我現時並無心結,又作何解?”
“那下官便不知了,”侯醫正捻鬚而笑,“殿下此病只可緩緩將養,等過了這時節,應當便會好轉”
上至天子,下到黎民,是人便會有心事平王張口便說心中無癥結,可見是撒謊侯醫正也不戳穿他,兩人交談點到為止自然最好
到了年末時候,元平仍在病中原本祭祀事務都交於貞王,這年年末時候衡光卻親自前往祭天,一點也不馬虎,他憂心元平病情,因此祭祀時候格外虔誠
這一日又輪到內閣丞相集會,元平已經落了兩次沒去,只看了紀要,這日感覺身體有起色,便讓人幫他起身更衣,準備去文華閣
衡光見他如此,自是不忍,勸道:“也不爭這一朝一夕,今日也還是好好休息吧”
元平搖首:“養病懶成習慣可怎麼好?”衡光見他執意要去,無可奈何,只好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