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嚴盈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卻沒有看見,背對著她的絕天眸中的掙扎與最終沉澱下來的狠厲。
“天兒他總想著去找雄霸報仇,我尋思著這不是個辦法。況且,風兒是雄霸的弟子,難免會給他招禍。不如,等這次看了風兒之後,我們就找一處偏僻的地方,遠遠地搬走吧?積年累月的,總能讓天兒歇了心中的念頭。”
“盈,你捨得聶風嗎?”
“是我太貪心了,世間之事,豈能十全十美?我現在只希望風兒與天兒安然無事。縱然我不在風兒身邊,只要我知道他過得安好,便也便也足夠了。”
“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聽你的。”
“”
一個人影站在窗外聽著這樣一番對話,露出了冷笑,他挑了挑眉看向一臉不可置信的絕天,彷彿在說,看吧,這就是你的孃親,你爹的好妻子呢!
“怎麼樣,下定決心了嗎?是就這樣默默無聞地遠走他鄉,放著爹的大仇不報,為你那個好哥哥讓路,還是舍了你的好哥哥,為爹報仇?”
絕天沉默了片刻,來人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看著他掙扎的表情。
過了好一陣,絕天道:“他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我的哥哥,只有一個!”
“好!不愧是爹的兒子,不愧是我絕心的弟弟!”絕心拍了拍絕天的肩膀:“我們兄弟倆,一起為爹報仇!”
“嗯,哥!”
絕心從懷中摸出一隻瓷瓶遞給絕天,這裡面裝的原是一粒丹藥,現在已被絕心磨成了粉。
“待會兒聶風來的時候,你娘必會留他用飯,你找個時機,將這粉灑進聶風的飯碗中。”
絕天皺眉:“這是什麼?先說好了,別讓聶風死在我娘面前,否則,她又要難過了。”
“自然不是毒藥。聶風這麼好用的棋子,豈能夠用一枚毒藥毒死了?這是傀儡藥,你給聶風服下,日後,他就為我們所用了。聽聞這些天他在為天下會幫主做湯,到時候,讓他給天下會幫主下毒,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給天下會幫主下毒?這也太”
“別天真了,我的傻弟弟!你以為,當初雄霸打敗我們爹的時候用的手段,就有多光明正大嗎?憑藉爹的本事,若不是天下會之人圍擁而上,以多敵少,爹又豈會落敗?你我二人現在勢力全無,連無神絕宮也被天皇收了去,若是你還想著硬碰硬地與雄霸較量,只怕這一輩子都別想為爹報仇!”
見絕天被自己說得有些鬆動,絕心又道:“害了爹的人,都該死!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們都要送他們下地獄!”
絕天的眼神漸漸堅定,他從絕心手中接過瓷瓶:“對,說得沒錯!”
因為聶風的到來,無論是嚴盈、破軍還是絕天,都嚴陣以待。
嚴盈思子心切,見絕天也守在桌子邊寸步不離,以為是因為他重視聶風這個哥哥的緣故,很是高興,又怕他累著了,便道:“天兒,你先去歇息一會兒吧,你哥哥他還得大半個時辰才能到呢。”
絕天心不在焉地唔了一聲,用袖擺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沒事,我就坐在這裡等聶風他到。”
絕天的身子有些僵硬,這是他在處於緊張狀態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嚴盈在廚房中忙活著沒有注意,破軍卻注意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打量了一會兒絕天,旋即收回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距離聶風到來的時間已只剩下一刻鐘,嚴盈將準備好的菜一樣一樣端上桌頭,雖只是些家常菜,卻也香味四溢,讓人格外開胃。
絕天當下就要幫著嚴盈擺碗。他剛接過一隻碗,準備放在聶風常坐的位置前,手中的碗就被嚴盈搶走。嚴盈笑盈盈地捋了捋他衣袖處的褶皺:“不用你做這些事,娘來就好。天兒,你今天可是有些高興過頭了,怎麼把衣袖都給扯皺了?”
“剛才沒有留意”絕天訥訥地道。
“行了,你去坐著吧。男孩子啊,就是粗心!”
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嚴盈驀然起身來到門前:“風兒!”
無論怎麼看,嚴盈都覺得自家兒子瘦了,又想起日後自己搬走了,怕是不能再就近照顧聶風,心中有些發酸,面上越發柔和慈愛,不斷為聶風夾菜:“風兒,你再多吃點。”
在這過程中,絕天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對聶風下藥。由於破軍早有所覺,就是他僅有的幾次機會,都被破軍不著痕跡地擋了過去。
眼見著一場家宴就要結束,絕天心下著急,目光不由自主地瞥見被擺放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