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拇蟪跡��木偈滯蹲鬮薏煌缸諾匚瘓�叩娜瞬拍苡械撓喝萜膠停�揮醒劬θ椿故且謊�模�澇洞�乓恢侄聰ひ磺小⑷窶�澆�蹩癱〉奈兜饋�

很少有人能在王猛的注視下心裡不發虛——哪怕他們原本沒做什麼,也沒打算做什麼。幕僚馮誕跟隨王猛已經有好幾年了,這時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垂下了眼睛:“京城的街頭巷尾都這麼唱。聽說剛開始只是一個常出入高門大院的道士在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竟沒人管這事,太后、宗室,還有其他朝中大臣,誰都沒說一句話,這才越傳越厲害了。”說到此處,他有些困惑不解地撓了撓頭:“聽說太后得知此事的時候只是說陛下‘胡鬧’,還是笑著說的,全然不當回事,其他宗室也大多如此,這可真是怪了——他們不是一向防備慕容氏的嗎?”

“沒什麼可怪的,他——生不出王子。”王猛將手中的筆往案上一擱,“等陛下什麼時候興致過了再處置也不遲。不必談論他了,我倒是擔心……你說陛下如今別的宮人都冷落了,專寵慕容氏姊弟?”

馮誕霍然抬頭,猶豫著問:“您是擔心慕容夫人誕下王子之後……?”

王猛搖搖頭,起身經過馮誕,來到門簾前——簾子是用極細的竹絲編的,遠看將門前庭院的景緻都密密地擋在外頭了,近看卻全漏了進來,連簾子也似乎隱去了。他心事重重地看著庭前的蘭草在細弱得看不見的春雨裡露出最乾淨的綠,半天才沉吟著說:“我是擔心,要是陛下真對這姊弟上了心思……有人不會容許姓慕容的寵妃生下王子。”

到時,可就是一場風波了啊……

他身後的馮誕沉默了一會,說:“陛下不會不明白這一層。”

“不是明白或者不明白……”王猛搖搖頭,聲音低得好像自言自語。馮誕有些驚訝地抬眼去瞧王猛略顯落寞的背影,王猛卻突然話鋒一轉,聲音清晰地問:“馮卿,若是你有一樣極貴重的東西,旁人都想要,可是你給了別人就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不拘什麼東西,可能是你的寵愛,也可能是你的權勢,甚至只是一個活命的機會……比如說一把價值千金的寶劍罷,你會怎麼辦?”

“那自然是珍之重之,絕不與人……”馮誕不假思索地應聲而答,說到一半卻突然望著王猛的背影住口了——王猛,分明是受命都督關東六州諸軍事、全權簡拔六州官員的。

王猛在他靜默的時候轉過身,嘴角露出一絲分不清是譏嘲還是欽佩的笑容:“可是有些人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只是一時意氣,就會脫手相贈了。”

※※※※※※

茫茫無盡的煙雨籠罩了整個長安城。太極殿旁東堂屋頂的青瓦現出玉石一樣的脂光,雨水順著簷溝、沿著滴水落下來,“滴滴答答”地砸在臺基前的青石路面上。苻堅同門下省侍中梁讜一同踏上臺階,梁讜說:“楊纂之前口氣不小,還說要同大秦決一死戰,微臣還當他多能打呢!不想一戰即潰,這便請降了——”

苻堅回頭笑:“我大秦將士如虎豹、利刃如霜雪,仇池兵沒打便先膽寒了,楊纂不說幾句壯膽的話,這仗還怎麼打?不提他了——”頓了頓,話鋒一轉,說:“前幾日朕不是派你去鄴城見景略麼?如今仇池降了,朕還有一些事情要同景略商量,等朕寫封書函,你一併帶給他罷。”

梁讜思索了一下,笑:“是商量涼州的事麼?”

苻堅瞧了他一眼,露出讚許的笑:“是呀——朕眼下還不想同涼州動武,如果能借仇池之捷制服涼州自然是最好了。景略前幾年在枹罕城外打得涼州張天錫魂飛膽喪,只怕現在看見‘王’字還會哆嗦,要想不費一兵一卒地制服張天錫,自然非景略不可。”

梁讜笑:“王公真是國之柱石……”苻堅卻轉過身去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從簷廊拐角鑽出來的少年。那少年一頭一臉的水珠,像是剛從雨地裡跑過來的樣子,胸膛還微微有些起伏,瞧見梁讜時怔了一下,規規矩矩地跪下了。苻堅笑了一下,示意梁讜先進去,然後走到那少年跟前,問:“鳳皇,怎麼了?”

慕容衝仰起臉,有些惶急地說:“三哥派人同我說母親病倒了——”

苻堅很快就說:“那你回去一趟罷!”扭頭看了一下天色,又問:“你三哥有派車子來接你麼?”

慕容衝不假思索地就想回答,張了張嘴又愣住了,半天才呆呆地說:“我……不知道。”

苻堅想了一下,同身後的宋牙說“你送他去新興侯府”,然後就轉身進東堂了。慕容衝鬆了一口氣,旋即又變得茫然。宋牙向他行了個禮,說:“慕容郎,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