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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通盜匪,便是遞上狀子沒有幾天,便有人來追殺!如今到了汴京,天子腳下,包大人又是眾口皆碑的清官,料想是無妨的。可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誰又能保證包大人身邊的捕快衙役兵丁家僕個個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那盜匪既能與常州知府私通,又能派人來追殺自己,料想背後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怕是早已預料到自己要來汴京,說不定便買通開封府府中衙役,正等著自己自投羅網!況且自古以來京城便是皇親貴戚富商巨賈販夫走卒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最是人多口雜,自己若攔轎申冤,恐怕不出半日便會傳遍整個京城!自己也算是知這流言蜚語之效之害的,萬一有隻言片語飄到那幕後之人耳朵裡,卻叫自己如何是好!

玉蓮左右為難,又想不出什麼對策,只好帶著倆個孩兒,尋思先進城再作打算。幸得身上還剩些銀兩,便找一家小客棧棲了身。誰知一打聽,卻也是不巧,這包大人在她們來的三兩日之前已領了聖旨,北上齊州賑災去了!兩下一錯過,玉蓮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暫且安頓下來,靜等包大人回京不提。

誰知這麼一等,倒教玉蓮打聽出一件事來:原來當年出身常州,以南俠之名名動天下,又被聖上金口封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的展昭展雄飛,如今竟做了包大人的貼身護衛,正隨包大人出巡!一得知此事,玉蓮又驚又喜,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便將蘭兒麟兒寄放在客棧裡,自己早出晚歸,改頭換面,專門在那汴京城三教九流之所打探。她本是下層貧民出身,且也算混過江湖,黑話暗記無一不通,待人接物遊刃有餘!不過幾天便與汴京幾股地痞勢力混的甚熟,便專門打聽展昭。汴京城本就是個有風便起浪的地方,城中茶館酒樓,煙花柳巷,均是耳目靈通之地,再加上這展昭入公門六年,又是個一表人才的翩翩君子,甚遭城中閨門女眷覬覦,城中八卦之人甚麼打聽不出來?!周旋上半月有餘,竟將展昭的飲食起居、習慣愛好摸的一清二楚!況且展昭本是武進出身,未入公門之前就名聲遠揚,玉蓮在常州五年,關於這南俠的逸事也聽了無數,一口常州腔又說的甚是利落,便打定主意——冒充官親,掩人耳目,待混進開封府去,再尋機說出真相!

玉蓮細細尋訪打探,又過得半月,自認為對展昭已瞭解得差不多,當不會露出甚麼破綻,算算日子,料包大人亦該回京,便開始盤算冒認官親。因她一路易容上京,告狀時亦是易容,面貌變幻莫測,又未帶兩個孩子,料的仇家並不知她真面目,便橫了橫心,卸了偽裝,復了本來面貌。又將麟兒蘭兒好好調教了一番,將他二人身份服裝對調,將男兒充女,女兒充男,因是尋思萬一仇家找上門來,要滿門滅族,也必定衝著“男孩”下殺手,或可留得麟兒一命,保全吳縣令後代。這蘭兒麟兒還是不懂事的孩子,連遭好幾次大難,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對玉蓮百依百順,說的話教的事沒有不聽的。待一切事體理妥,玉蓮便帶了兩個孩兒,每日在欽差回京必經的樊樓門口手抱琵琶賣唱,唱的無非是些自己薄命,丈夫狠心之詞,卻絕口不提“常州”二字,更不用常州唱腔。這樣一來,就算傳揚開去,也不過是個平常婦人上京尋夫,且大宋朝喜新厭舊之徒為數亦是不少,絕不會引人生疑。只掐算著日子,靜待欽差歸來。果然包大人如期而至,又如她所料從樊樓前經過,玉蓮見轎旁一位紅衣護衛,腰圍玉帶,手持寶劍,英俊挺拔,氣度不凡,料定那便是展昭,便瞅準時機猛撲上去,自導自演了這樣一齣戲!只可憐展昭糊里糊塗不知就裡,莫名其妙便多了一個夫人兩個孩子,並且到現在還矇在鼓裡!

“就因為這樣你就冒充是展昭的妻子?!”玉蓮一五一十吐出事情經過,龐昱額上頓時一片黑線——這女人!自己是該誇她還是應該罵她?一個人胡鬧倒也罷了,幹嗎還把別人拉上墊背啊!

“小侯爺!”玉蓮倒也乖覺,聽龐昱語氣不善,忙拉著蘭兒跪下,咕咚咚連叩幾個響頭,泣道:“民婦……民婦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啊!”

“你也不想想會給別人添多少麻煩!”龐昱沒好氣——真是的,虧這女人能想出這種主意!冒認官親,她是安全了,可展昭呢?自古以來俠者就不比旁人,最是重視名節清譽,這汴京城之八卦向來為大宋之最,月頭髮生的事月末便能傳到遼國去,流言更是向來沸沸揚揚,若是真傳出什麼展昭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版本來,卻還要不要叫展昭做人!龐昱一想就來氣——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且遭遇也可哀可嘆,非得告她一狀,判上個誹謗罪不可!

龐昱被這女人弄的一肚子悶火,簡直就想揍人,然而看看玉蓮跪在地上,哀哀欲泣,楚楚可憐,旁邊還跪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