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布村黃昏降臨,雲端一簇耀眼的光劃過,村莊陷入暗金色的包圍。
再過幾天是絡布村預定的祭祀大會,不祭天地,只祭烈火。因為絡布村也是原人一族的聚落,大部落的原人信奉什麼,他們便信奉什麼,大部落崇拜火,他們也便照做。
從天空向下俯瞰,米粒大小的人向村莊移動,仔細瞧去,幾乎每個人肩手都有半人長的獵物,這些是祭祀大會的食物和祭,他們有專門貯藏食物的地窖,陰涼乾燥,將食物烤熟後囤積在裡邊也不怕腐爛。
賽罕跟著姆媽剛給地窖裡送完過冬的食物,又緊接著開始召集夥伴們燒烤。除了祭祀大會的這幾天,絡布村的火不常燃。賽罕和姆媽看著火焰一直躥天空,感到由衷高興。孩子聽見木頭在火焰裡爆裂的聲音,興奮地圍著它打轉。
“烏力罕!”賽罕聽見有人呼喚她的姆媽,望了過去。
絡布村的村民從村外回來了:“快快幫我,對付這頭大傢伙,可要了我的命。”這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他帶回一頭壯實的野豬。野豬已經嚥氣,沾滿血汙的嘴邊有不少蒼蠅繚繞,屍體脊背還插著一支折斷的木槍。
獵人勾著背氣喘吁吁,可明顯神色張揚,想來也沒有誰能獨自獵殺龐大的野豬。當他青腫的眼瞧見十七八歲的女孩時,立刻腰板一挺:“咳,賽罕……”
女孩縮了縮身子,敷衍地點頭笑了一聲,接著偷偷手放到身後扯了扯姆媽的裙角。
烏力罕一下子擋在兩個人之間,皺著眉說道:“放下東西去休息,後天的祭祀大會,準保是這頭野豬當祭,到時候疲累的樣子可丟了你蘇合的臉。”
說完她又和女兒吩咐道:“賽罕,去村裡再叫些女人來搭把手。”
賽罕眨眨眼,村裡哪還有更多人手啊,一到祭祀大會,全都出動了。她看見姆媽斜了斜眼睛示意那個呆呆望著自己的男人,頓時明白過來,跑遠了。
“賽罕!”獵人一不小心喊了出來,烏力罕輕哼道:“蘇合你多大了。”
“四十一。”
烏力罕的臉色和善起來,她笑道:“那對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輕,賽罕躲在木屋後面偷偷望去,見姆媽抬著頭像一頭驕傲的獅子,而勇猛的蘇合卻低下頭不敢多言,她心裡有些覺得可憐。待到蘇合被姆媽訓走,賽罕正要出去,村口便一陣騷動。
又有大批的獵人帶著獵物三五成群回村,那時的原人在陸地還不夠強大,因此他們相互抱得緊實,唯獨隊伍的後方一個男人顯得扎眼。他身著一件布衣和柔軟的獸皮褲,一條短斗篷圍在單薄的衣服外面抵禦夜晚的低溫,只再一柄稱手的兵器,能將他武裝成一位合格的戰士。
賽罕一眼看見了他,趕緊趁姆媽四下尋找自己的空檔,悄悄溜到了村口。
她逆著人流向外走,發現許多同行的獵人走在隊伍前面偷偷回望,他們皆在交頭接耳,賽罕聽了一耳朵,獵人們又在對那個男人議論紛紛,揣測外鄉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儘管外鄉人已經與他們相處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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