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見王珍醒來,起身出去,再見來時就見手裡端著一碗湯藥,她坐到床邊,一手輕輕地將王珍扶起,一手把湯藥端到王珍面前,神色恭謹道:
“小姐請服用湯藥。”說得居然是大政語。
王珍聞一聞湯藥,不急著喝,問那侍女:“我的腿傷怎麼樣了?”聲音意外的沙啞,她歪著頭,手將腿上的被子拉去,只見小腿被包紮的很好。
“大祭司說,只要小姐按時服藥,就不會有大問題。”
“能夠康復?”王珍追問,沒人會想當一個瘸子。
“是的,大祭司是這樣說的,大祭司的醫術是大域最高明的。”
“你們大祭司可是在臻南習的醫術?”王振又問。
“確是,小姐如何得知?”侍女奇怪道。
王珍勉強笑笑不答,當初學習藥理的時候,對各個地域的草藥,包括地理條件特殊的大域在內,她都研習過,所以她只要一聞就能夠分辨出用得是什麼草藥。
大政與臻南因為氣候相似,多數草藥都是一樣的,只有個別的因為環境原因只能長在大政或者臻南,這樣的草藥若是運過江,價錢就長了十倍不止,故此多數情況,醫者都是用本國藥性類似的草藥代替。
而大域生長的草藥許多品種其他的地域都沒有,更是容易區分,只是大域因為文化落後,許多地方治病還只限於請巫醫,巫師做法,在醫術方面比較落後。
這個大祭司用的方子和藥都偏向臻南這邊,所以她才會如此說,不過說來,這方子下的似乎相當高明啊。
王珍飲下湯藥,侍女體貼的為她拭了拭嘴巴,扶她躺下。
她躺在床上,忍著腿上的疼痛,閉目思考,侍女見她如此,當她要休息,就收拾好東西,侯到一邊去了。
那個大祭司馬祜刺看她的目光總讓她感到不舒服,分明在不經意間,流露一股寒意,之前為她接骨的時候,鐵爾罕也在一旁,鐵爾罕的樣子不至於想害她,馬祜刺應該也沒有對她不利才對,現在湯藥裡面也沒有問題,是自己多心了嗎?
鐵爾罕居然就是草原強盜的首領?
是了,以盜賊之名,不論是大政還是臻南都沒有想到大域的親王已經盤結了勢力在此,這些盜賊以他們的實力看,分明是一隊精兵。
昔日教她醫理的老師傅,曾經告訴她為何臻南運過來的草藥價錢會漲十倍不止的緣故,只因臻南和大政之間的商路,一般是靠水運,但是兩岸的官兵總在商人身上撈油水,已成一股風氣,岸上的官兵從商人身上勒索的財物,分出一大半孝敬上級官員,上級官員又分出一半孝敬上級的上級,所以也都默許了這種行為。
商人不堪重負,紛紛提高價錢,有些商家乾脆鋌而走險從克爾納邊上走,這樣雖然可以賺得巨利,但也容易遇上草原盜賊,不止貨物不保,身家性命也會丟掉。只是巨大的利益誘使得那些商人如同飛蛾一般前仆後繼的撲到這可而那邊上這團火焰中
其實王珍不知,近年來鐵爾罕已經聽取馬祜刺的意見,儘量少殺商旅,畢竟人都死了,誰給他帶來財路?
王珍想起上官衷曾說,鐵爾罕掌握大域半數的兵力,兵力跟財力是分不開的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畢竟大域沒有稻田,多是遊牧民族,要供養軍隊,需要許多的財力。所以鐵爾罕帶著草原盜賊四處作亂,一邊盤結勢力的同時,也是看重了掠奪商旅財物這塊油乎乎的肥肉。
王珍仔仔細細的思考,這些事情就明白了,這個鐵爾罕真不簡單,可是這樣,鐵爾罕更不會放她回去,不然可不就走露風聲了嗎?何況她還記得他的人射了二皇子一箭,若是大政朝知道了,定然不會善了。
這時候,王珍聽到帳門被開啟的聲音,接著就是那個侍女的聲音,但說的大域語言,王珍聽不懂,卻聽出來對方的聲音分明是大鬍子鐵爾罕。她連忙詳裝熟睡。
兩人對話完後,鐵爾罕見王珍還在睡著,便坐到床邊上。
王珍感到有一隻粗糙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龐,不寒而慄。她就像在熟睡中受到了打擾似的,眼雖未睜開,卻輕輕蹙起眉頭,向內側翻了個身。
鐵爾罕的手還停留在空中,有些尷尬,就收回了手。為王珍蓋好被子,大域的氣候不比大政,雖然現在已經六月份,但是早晚寒冷,正午炎熱。
鐵爾罕坐了一會兒,交代了侍女幾句,就離開了。
王珍聽到大鬍子離去,安下心來,她此時還真不想面對這個人,輾轉反側許久,她睜開了眼,睡了太久,實在睡不著。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