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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聲是從蒼萍流出,那事情很大可能便發生在蒼萍,少不得買人打探到底。那人便查到景老爺是被扣留在蒼萍官府。又有人更說出,藍仙已成了夏浮萍之妾。洪老爺仍記得藍仙曾鴆毒景重,雖不明白內裡乾坤,但也知道藍仙必然與景重有私怨,此事竟八九分明白了。只是夏浮萍正要離府前往新皇都,怕藍仙趁機下毒手也未可知。

景重驚不自已,又道:“這姑娘竟歹毒至此?……若真是藍仙所為,她必然不求財,那父親豈有生路?”

他攢著信,心跳得極快,血從心口流到手臂,搏動得激烈,以至於他的手指都在顫抖起來。洪決打了馬過來,見他呆呆的,快從馬背上摔下來似的,又不禁想到了近日情形,只問道:“沒事吧?”

景重呆了半晌,才答:“沒什麼的。”

洪決道:“你還哄我呢。有什麼跟我說不得的?”

景重黯然道:“並非說不得,只是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洪決知道他心裡煩亂,只笑說:“我素來愚鈍,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景重正是心神不寧,那馬匹也彷彿有所感,正是躁動,不知怎麼的,旁邊突然翻起塵土,突然一群大漢舉著刀就跳了出來。洪決冷笑一聲,拔了槍,向天發了記響的,驚得匪徒失色,只是景重那馬兒也驚了,嘯鳴一聲。景重面上沒了顏色,雙手死死握住韁繩。那馬匹便往前狂奔而去,景重死抱著馬匹,受驚之下,雙腿下意識地夾緊馬肚,逼得那馬更疾奔往前了。洪決去救他,匪徒又圍上來,洪決只得一邊應付,一邊大喊:“傻子,別死夾著馬背,身體往後仰!”

景重張開口,卻說不出話,灌了滿喉嚨的風,割得咽喉幹疼。身體想要聽從指揮往後仰,但是狂風鋪面來,他到底遵從本能地往前彎腰,死死抱住馬脖子,越發控不住這大馬,那馬全力疾蹄飛奔,一路也不知疲倦,也不知跑了多久,或許很久,或許很短暫——對於景重來說,時間已經失去了概念。他正是萬念俱灰之際,不巧前面正是一個下坡,那馬跑得過快,往坡下疾奔之時,不覺失了前蹄,往前那麼一跪,帶得景重整個人從馬背上跌將下來,一直從坡上往下滾去。

景重只覺後腦一陣劇痛,腦子像撞在銅鐘上一般轟隆打響,迴音不絕。他四肢無力地攤在地上,隱隱聽見腳步聲前來。卻見是兩個男子正在走著,都是面黃肌瘦、衣不稱身,大概是附近的難民。一個穿的破皮革外套,大概是撿來的,另一個穿的卻是既體面又保暖的呢子大衣——不過是女裝,大概也是撿來的。景重想要求救,但是嘴唇動了動,終是有氣無力的,說話頗為含糊。儘管如此,兩個難民也相當明白地上這個人求救的意念,便趨近來看。穿破皮革的難民說道:“這公子看來是個有錢人。”另一個穿呢子大衣的探頭說道:“不過是個有錢的少爺罷!就是投了個好胎,不必幹什麼就是錢來。都是他們這些好吃好喝,憑什麼我們就顛沛流離?”說著,那難民往景重身上啐了一口,景重亦無力反駁。那難民又摸上了景重的腰間,扯出了個錢袋來,手裡掂一掂,便道:“彷彿不少銀子呢。”

穿皮革的便笑道:“那很好,既然有了錢,你也不必對女人又劫色又劫衣的,說出去真羞辱了天下的色賊。”景重一聽,心中暗道不妙:原來這兩個是窮山惡水出的刁民,那人的呢子大衣竟不是撿來的,而是搶來的。想那女子必然是體面人家的女人,不然拿來這麼時髦的呢子大衣?只是被人蹂躪了,還得沒了大衣,現在估計穿得極單薄的在附近躺著!

正這麼想著,景重又一陣頭痛,竟不覺自嘲:洪決說的不錯,自己倒是個泥菩薩,還擔心起不認識的人來!倒不如想想自己如何解決窘境罷了。正想著,景重不覺奮力挪動手臂,悄悄地將手伸向背後,手指果然觸及那冷硬的金屬。

那穿呢子大衣的難民冷笑道:“如果不是那些有錢人,我又怎麼會失去家園、丟了老婆孩子!我教他們的老婆孩子也吃吃苦頭,都是應該的!”

穿皮革的又說:“天也快黑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看能不能去亂山投靠亂皇罷了。既投名狀也備好了……”

那穿呢子的卻說:“那女人的頭是一個,可咱們兩個人啊。說是無心也罷了,現在卻碰上一個快死的公子哥兒,倒不如將他也殺了,到時到了亂皇跟前,更顯好看。”

那景重心裡更加驚愕義憤,原來那呢子大衣的女主人不但被凌辱了,還慘遭殺戮,現在人頭就在他們兩人的包袱裡!現在卻又要來殺我!

那穿皮革的略顯遲疑,正要說什麼,那呢子的又說:“可怕什麼?難道我殺了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