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廚資格選那天,林無鳥還是穿了一身男裝去PK。
所幸林大當家對她的服飾並沒有不滿,本來嘛,這個靠技術吃飯的人,是不拘於外表的。
選拔御廚的一共有兩人。
一名是和諧睦民的李相爺,本著一切為了吾皇的態度,他當仁不讓地佔了個裁判的名額,另外一個,就是當朝御廚的頭兒,第一廚的孫兒,苗滿席。
林無鳥是林家選送的三名之一,自然站在了頭排。
裁判和選手之間隔了層布幔,林無鳥墊起腳,也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大家不要緊張,今日所比試的,不外乎是基本功,只要將平日裡所學的展示出來,不必多想別的事情。”布簾之後,傳來清雅的聲音,雖然冷冽,卻異常磁性。
林無鳥心如貓抓,蹲下去從下面往布簾之內看去,除了及地的淡藍色長袍和包著銀邊的黑色布靴,她一無所獲。
“李相,是否可以開始?”
“唔,開始吧。”李相爺碰碰杯盞,嘴巴咂巴了一下:“如果把我家大貓帶著,這會兒還有暖腳的。”
苗滿席稍稍偏過頭,面上不動聲色,聲音卻冷得可以結冰:“我看相爺還是關起門來,欣賞你的大貓吧,畢竟不是人人都偏好那麼兇暴的寵物的。”
李相爺的臉微微地漲紅,正要開口反駁,就被苗滿席一口打斷:“好了,本次比賽不設名目,大家挑自己最拿手的,條件只有一個,那便是,必須是所做的食品裡,要含有自己的感情。”
簡而言之,一句話,要能在食品之中融入作者的感情。
“我靠,太非主流了,太后現代主義了。”林無鳥聽完這一句,徹底地折服在主考大人的題目之下,她反正也沒有什麼絕學,所以,今日裡,她就帶了兩包泡麵,打算當院燉面,順帶臥個荷包蛋。
聽到考官的要求,她在一剎那間,又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那就是,再在泡麵里加上點辣椒。
以寓意自己目前水深火熱的情形。
比賽開始,院子裡立刻熱火朝天,捲袖子的捲袖子,顛鐵鍋的顛鐵鍋,因為緊張,常有雞蛋魚肉滿天飛的場景。
最起碼林無鳥就被後面那隻菜鳥襲擊過N次。
此刻,她的頭上正躺著一隻油膩膩的荷包蛋,一條半熟的魚,外加爆得發焦的蔥蒜末若干。
那後面的參賽選手越是緊張,顛飛出來的東西越是多。
“兄弟,你潛規則進來的麼,怎麼炒個菜居然還能滿天飛。”林無鳥怒了,從頭上撥下魚和雞蛋,順手丟進自己的麵湯裡。
好了,這下連魚肉和雞蛋她都省了。
那位參賽選手臉紅成了豬肝色,一個狠心,甩起一把麵粉,開始做蘭州拉麵。士可殺,不可辱,要說他做菜難以下嚥,他不說二話,但是,要質疑他顛菜做菜的技巧,他就要發飆了。
他的麵糰越甩越大,逐漸有成為飛鏢暗器的跡象。
林無鳥躲了幾次,被他再一次打到後腦勺,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掐過他甩來的面,丟進了自己的麵湯:“我靠,兄弟,你是來調節氣氛的麼?”她怒。
“林家的,你好毒!”最後一道素材終於用盡,那位參賽選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悶哭聲,捧著臉,顛顛地就跑了出去。
林無鳥捻著他甩出來的面,很無言地回了頭,繼續努力燉她的泡麵。
“苗大人,你看林家新選出來的小子如何?”李相爺笑眯眯地呷了一口茶,轉臉看著嘴角不斷抽搐的苗滿席。
事實上,從一開始,苗御廚的眼就沒有離開過林無鳥。
他對她並不陌生,就在昨天,他和她還在街口,一人護著一個孩童,滿地打滾。他當然知道她是個善良的人,自己胳膊肘子被擦得滿是血跡,也不忘記全身護在孩童身上。但是,想起她沒有腦子地從疾馳的馬車上衝下來,他就一陣心寒。
壓根就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屁孩,如果進了御廚房,肯定會搞得御廚房翻天覆地。
純粹是出於第一印象,他不假思索,回李相爺:“林家的選手,年紀尚小,若是進宮為御廚助手,可能不妥。”
李相爺的臉微微一沉,想起林大當家今日早些時候送來的黃金白銀,心裡老大地不快:“她可是今年林家廚藝比試奪魁的,相較於你出道的年歲,又年少了不只一兩歲,進御廚房做小助手,又有何不妥?”
言下之意,做你苗滿席的助手,綽綽有餘。
苗滿席冷冷地看他一眼:“相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