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所有的氣焰,轉身走掉。
他原來站的地方,剩下冰冷的風,還有刺激的福爾馬林味道。
司偌姝骨折了……
她一向不相信什麼“福不雙至,禍不單行”但是如今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她今天是有多倒黴。又是歡迎宴的時候卡魚刺,又是下個樓梯摔斷了腿。
還遇見了那個人。是不是這次她壓根就不應該從英國回來?還是說這些只是個預兆,接下來還有更悲催的事?
司俊逸將拍的片子裝好放在床頭,看了眼呆坐在床頭嘆氣的司偌姝道:“那啥,我去給你帶些衣服過來,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要亂動知道嗎?”
司偌姝翻動手裡的雜誌,沒有看他,只悶聲道:“醫生呢。我要全醫院最好的骨科醫生。”
“嗯,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司俊逸看了看手錶,“待會醫生會過來你可別亂跑。”從小到大,她是幾個堂兄弟堂兄妹裡最不讓人省心的一個,可偏偏又是最優秀的一個。他把她當親妹妹寵著。
今天是她的歡迎宴,結果幾般折騰進了醫院。嘖嘖。
“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大一人還會給你溜了不成!”司偌姝滿臉的不耐。她又不會像七年前一樣,傻了吧唧地跑到國外去。
見她這樣,司俊逸也沒辦法,揉了揉她的頭髮,拿起車鑰匙往外面走。
司俊逸一走,司偌姝的臉色隨著心情頓時down下來了,剛剛還需要維持最後一絲鎮定,但現在是一個人的就不必維持了。
她看向窗外,寂靜的月光下,涼風惻惻,她的心情一會兒平靜一會兒起伏,怎麼也靜不下來。
忽而,一串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靜謐,她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是司俊逸的。估計是剛才走得急忘記帶了。
處於保護他人*的原因,她也沒接聽,放回原位前給對方回覆了一則系統的訊息,然後靜靜地靠在座位上看書。
“咔噠”一聲,病房的門被開啟,皮鞋與地面觸碰的聲音響起,逐漸朝病床靠近。
司偌姝沒去看來者,只略帶嘲笑地開口:“還總說我迷糊,你自己不也忘了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
房間裡的音落,只見那黑色的西裝褲忽而停在了幾步開外,他沒有過來,也沒有接話。
司偌姝再次瞄向那褲腳,料想到會是誰後,驀然地將自己的腦袋抬起。她看清對面的人、看清他的樣子,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可心還是莫名地顫了一下。
怎麼會是他?
顧辭,又是顧辭。
即使他的半張臉被口罩遮住,但司偌姝還是能一眼認出他來。他的每一點她都熟悉得要命。
他站在五步之外,依舊挺拔得需要讓人仰望的身體不曾對她有半點低頭或者彎腰,高傲得不成樣子。
眼鏡框下的面板很是細膩,一雙桃花眼像是看盡人世風流的模樣,半眯著。結合內裡,簡直用四個字就能概括他——衣冠禽獸。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疑惑對他道:“你是主治我的醫生?”如果不是她的主治醫生,出現在這的話,不合乎情理,他不是再也不想見她了嗎?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像是能把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掩蓋一樣,他沒再跟她說些別的。
司偌姝忽然就覺得很不甘心,她一直執著著過去的一切,但顧辭顯然是不願意提到一丁半點。可哪怕他問一句“這幾年你過得如何”這樣的問題也好啊。
但沒有。他沒有。
她開口的語氣不鹹不淡,擺明了要為難他。
“哦,那就太好了。我腿疼,你幫我看看。”
顧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輕,見她這樣說,他也不打算忤逆她的意思,骨骼分明的手不輕不重地壓在她的傷處,用一貫詢問傷者的聲音問她:“是這兒嗎?”
“嘶!你輕點!”
她伸出沒受傷的左腳十分嬌氣地踢了一下他有點兒粗壯的手臂,他胳膊因常健身而聚攏的肌肉襯得她的腳脖子白皙又十分精緻。
她的一切都精緻得過分。這是顧辭在她十八歲那年得出的結論。
“看來要去手術檯再接一次骨了。”他微笑著看上去十分溫柔無害。
他將鋼筆重新塞到口袋裡,正要按鈴,司偌姝立馬伸手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齒道:“不疼了,剛剛那是騙你的。”
於是顧辭收回了手,冷眼看著她,語氣不鹹不淡,但總歸不高興就是了。
“好玩?”
司偌姝不置可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