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懷念,我不得不去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你——莫逸可,一直都是愛著他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格外地懦弱,這種懦弱簡直是把男人的所有臉面都丟光了。不就是‘我喜歡你我愛你’這幾個字麼,把它說出口連一秒鐘都不用!我總是這樣激勵自己,告訴自己沒有那麼難的,真的沒有那麼難的!可是我還是說不出來,我會怕,怕真的說出口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兩個人互相說著這些話,漸漸地,倒不像是在質問和坦白,而變成了兩個彷彿相識了多年又失散了多年的好朋友在進行一場重逢之後的促膝長談。
兩個人都把自己的心剖開了,各自的靈魂赤裸著,赤誠相對。
就這樣說著,誰也不搶詞,誰也不著急,一個說時一個用心聽著,任他說著,全不插嘴和打斷。
不在意他說了什麼,真正的對話從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就這樣說著,各自的聲音都很輕忽,輕如空氣中的微塵,彷彿刻意為之,彷彿不說得這樣輕緩,就會打碎了什麼驚動了什麼一樣。
漸漸地,小小的咖啡店裡人都已走光了,只剩下角落裡Blue和莫逸可他們這一桌。
桌子上,他們的咖啡杯也空了。
不知怎麼的,就好像一下子什麼都空了。
櫃檯處,年輕的老闆睡著了。他的一隻手平放於桌面,另一隻手撐著下巴,燈光在他周圍顯得更為昏暗恍惚,而他就這樣合著雙眼,臉色盡是疲憊地睡著了。
咖啡店裡其實一直有輕輕柔柔的音樂在響著。並非單純的輕音樂,而是歐美曲風的藍調歌曲,慵懶輕和的男聲,似吟似唱,卻聽不明白都唱了些什麼。
那一晚,究竟是多少點離開咖啡店的,我不知道。
走的時候,Wind,那間咖啡店的老闆,也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還在櫃檯上呼呼睡著。
這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店還開著的時候睡著了,他還很年輕,不過三十出頭,卻已經兩鬢生白。
他太累了,太累了才會睡在櫃檯上,我想他也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我們沒有出聲叫醒他,把咖啡的錢留在他手邊就離開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外頭的風很舒服,我想走回去。”
“那我……”
“一起走走吧。”
聞言Blue勾唇笑起來,一點也不掩飾他內心的愉悅。
這個男人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再冷酷的人,笑起來都會變得很好看。
我們默默走著,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也許是從下午到現在說了太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仔細一想,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跟人面對面地說這麼長時間的話,而且我並沒有覺得累。
這麼長時間以來,今晚首次有了解脫的感覺,被往事而束縛緊勒著的心,第一次有了被解放開的舒暢。
感覺終於再度呼吸過來了,整個世界終於得以再次呼吸跳動了。
沒想到竟是這個人,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如今走在身邊的人呢……我有些感慨地想著。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又在抽菸了。
這個人似乎嗜煙成性,在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我都懷疑他抽了有近一整包的煙了。
不過他抽菸的模樣,實話說,很迷人。
很少見一個人能把煙抽得這麼沉醉,這麼忘我,深深眯眼的模樣,悠緩地將煙從口鼻中釋放出來的表情,無不在強調著他那份獨特的氣質,帶著些君王一般的不可一世。
我得承認,我可能被他吸引了。
事實上在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驚慌失措。
是的,其實我很害怕,當我想通他對我的真正心意的時候,我十分害怕。
上一段感情我並沒有完全走出來,有可能一輩子我也走不出來了也說不定,總之,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我怕會傷害,更怕被傷害。
所以,在咖啡店裡看到Blue的那一刻,其實我並沒有面上裝得那樣輕巧,我內心早就兵荒馬亂了。
我知道他也在逃避我,說了那句不明不白的話以後,他就開始逃避我,他一定和我一樣,很害怕接下來的結果。
可是,我並沒有想好答案,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回應他的表白。
我想,既然他逃避我,那我也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