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牡丹、芙蓉、小童在哪裡?
兩人一想這問題不由頭痛,一邊趕車一邊揣測。江留醉忽地叫道:“對了,跟蹤我的人莫非就是芙蓉?可是,她和我師父有什麼仇?”酈遜之皺眉道:“難道酒店那女子是牡丹?也太過年輕了……”二人相視一笑,皆知彼此被紅衣攪得神思緊張,疑神疑鬼。
這時藍颯兒掀開簾幕,朝酈遜之喚了一聲:“郡主在車裡氣悶,想到車前坐坐。”酈遜之一蹙眉,停下馬車,不得已叫江留醉去車裡坐著。燕飛竹躍到酈遜之身旁,拿過他手中的韁繩,手一甩徑自趕起車來。
酈遜之愣愣地看她,想到她為替父洗清冤仇私自離家,護衛遭人暗殺,自己也被殺手盯上。對一個金枝玉葉的郡主而言,此時躍馬揚鞭也是一種解脫。默默地坐在燕飛竹身邊,他忽然覺得內疚,無論是從酈、燕兩家的交情,還是他們早有前定的姻緣來看,他對她都太過冷淡。
他用眼角的餘光望著燕飛竹,她的一言不發是無話可說?抑或她也想打破兩人的僵局,不再疏淡客套下去,才會特意和他單獨相處?酈遜之苦笑,比案情更撲朔迷離的大概便是女兒心思,根本無從猜度。他搖搖頭放下心事,太多的事要費神,不如順其自然。
車廂內江留醉瞪著藍颯兒,總想與她說話,偏偏她閉目養神不作理會。悶了一陣,他乾脆盤膝打坐神遊天外,氣和神定,調息歸靜。
“瞧你打坐的姿勢,學的似乎是佛門內功。”藍颯兒開口道。
江留醉張開雙眼,笑嘻嘻地道:“是麼?我師父可不是和尚。”他介面甚快,也不知是否真在打坐。
“那些人為什麼要追你?”
“你為何要幫我?”
藍颯兒微微一笑:“我開的酒樓,豈容小狗咆哮放肆。”
“說起來,如影堂的影子是否都有一份產業?”江留醉好奇地道。
“如影堂油水頗豐,我做了幾年就有本錢開酒樓啦。”藍颯兒的身子微向前傾,吐氣若蘭,做出傾談的姿態,“開酒樓的即便不想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也想左右逢源,多結交一些朋友。我看你一臉正氣,自不忍你被人欺負。”
江留醉苦笑:“我不信以你的眼力,看不出我打得贏他們。”
藍颯兒若無其事:“打得贏又如何?你跑到我那處避難,就是不想打,那麼我出手相助,總是人情。你說是不是?”
江留醉道:“這倒是。若是你哪天有難,我絕無法袖手旁觀。”
藍颯兒咯咯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好呀,你真乖,姐姐以後不會虧待你。”她妙目流晶,珠唇散彩,說話間江留醉被情不自禁地吸引過去,神思剎那恍惚。
她玉音一停,他醒過神來,又能遠觀她的美而不沉溺。江留醉依稀明白為什麼在潤州會老是逃到太公酒樓,他想見這位老闆娘是真。不去打發那些嘍囉,就天天有理由跑去喝酒,歆享她對自己的青眼有加。雖然,她不許那些人糾纏,並非真的對他另眼相看。
“我狠狠揍了他們一頓,大概他們不會再來自討沒趣。”江留醉解嘲地說道。他心想,他出手時使出了師門的“疊影幻步”與“離合神劍”,那女子想知的都已知道。但師父從未揚名於江湖,更無從得知他是否會有仇家,糾葛恐怕只是初初開始。
“呀,這一趟路真是熱鬧,你們幾個全有麻煩上身。”藍颯兒的笑意裡竟有幾分幸災樂禍,江留醉瞪她一眼,她悠悠接道:“惟其如此,如影堂才會財源滾滾,如魚得水。”
江留醉啞然失笑,他和酈遜之要不是身懷絕技,也會求個保鏢在旁,勝過整日提心吊膽。遂笑道:“如影堂生意不壞,可惜聽說你們只收女弟子,我只能望洋興嘆。”
“還有一份差事男女皆可。”
“是什麼?”
“殺手。”藍颯兒幽幽吐出兩字,眸子閃過兩道精光。
江留醉嚇了一跳,生怕她突然動手,藍颯兒瞧見他戒備的神色,笑得東倒西歪。江留醉鬆了口氣,想到前一夜的情形,藍颯兒說到下毒之時神情惟妙惟肖,若此刻真的變生肘腋,他並不奇怪。
車行甚快,午時初刻抵達彭城。城門附近站滿守軍,刀槍晃眼,戒備森嚴。酈遜之將馬車一路趕過去,守軍見車飾華麗,望之驚羨,一個小鬍子軍官特意走上前來。酈遜之報了他和燕飛竹的名姓,那軍官訝然地往車廂裡望了一眼,江留醉笑眯眯地探出頭來示意。
那軍官不想這車伕之位上坐的人反而身份尊崇,恭敬地朝兩人請了安,示意酈遜之下車一敘。酈遜之狐疑地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