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左府上下只十數人知曉。今次透露訊息的是廚房採買糧食的一個小廝,那幾日家裡添了工匠,他略有耳聞,碰巧有日送飯丫頭病了,他為討好那丫頭替她跑了一趟,正碰上楚少少,被大罵了一場。他於心不甘,四下打探清了。我們府裡頗有幾個認得他的人,特意請他吃一頓,慢慢也就問出來了。”酈屏一聽酈遜之問起,便知他想聽什麼。
酈遜之一笑,“你叫府裡這幾人明日起換班,不許再出府。”酈屏點頭,聽酈遜之嘆道:“那個小廝姓什麼?”酈屏道:“像是姓朱。”酈遜之道:“他死後,著人給他買些香菸祭品。”酈屏微一錯愕,遲疑道:“難道……”
酈遜之道:“左虎是個聰明人。”酈屏沉吟,“我會命人時刻監視左王府,一有訊息立即來報。”酈遜之道:“酈雲已在監視,不過最好打發他做點別的,別光是站著讓人起疑。”酈屏欣然點頭,看酈遜之指揮若定甚是欣慰。
酈屏走到門口,人未出門,又被酈遜之叫住,“屏叔且慢。那姓朱的若是家生子,這訊息恐不大牢靠,你再找人去查。若是外頭投靠的,也許能救他一救。近日如無風聲,尋人生個事把他弄出來,叫他往別處去也就是了。”
酈屏點頭道:“公子爺心懷寬厚,老王爺知道必然暢慰。”酈遜之苦笑搖頭,“麻煩屏叔做這等瑣事,父王知道定會責怪。只是皇上叫我辦的事,頗為機密,不得不勞煩屏叔。”他不忍見人有難,然而今後,能一一救得過來嗎?只怕自顧不暇。
酈屏笑道:“哪裡哪裡,這幾天無非走親戚,悶得很。公子爺肯差遣,我正好鬆鬆筋骨。”
等酈屏去了,酈遜之叫來酈雲,問道:“府裡可有人舌短?”酈雲笑道:“舌短怎能伺候人?話都說不清,早給主子罵了。”酈遜之嘆道:“說得也是,我卻忘了。”酈雲道:“不過李將軍倒是個短舌的,前些年還有人笑,如今是聽不見了。”李將軍是李莘,為酈家七大將之一,酈遜之聞言笑罵,“你好端端的提李將軍作甚!我是要差人辦個事。”
酈雲自告奮勇,“我去!”酈遜之故意搖頭,“你說話那麼伶俐,可不成。”酈雲道:“我學啊。騷爺……”故意把“少”字咬錯了音。酈遜之哈哈大笑,“嗯,似模似樣,讓我想想……”
酈雲急切道:“公子爺莫想了,只管差我便是。”酈遜之笑道:“好啊,我要你去一趟楚府。”酈雲雙眼大睜,“少爺終於要對付他們了?”酈遜之瞪他一眼,“你腦筋轉得倒快,不許胡說。我有件東西要交給楚少少。”
酈雲搓搓手,“這事還不簡單。”酈遜之道:“你跟他這樣說。”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酈雲點頭,興奮地從酈遜之手裡接過一個錦盒,拿著輕飄飄的,也不知裝了什麼。
酈遜之囑咐道:“去吧,別讓人看出你牙尖嘴利,不然,嘿嘿……”
酈雲持了酈遜之的名帖,往西南邊的通遠門附近趕去。楚家在京城的府第離延恩門的左府頗近,遙遙相望,到底是庶人家宅,體制所限,府第的氣勢差上許多。然而一踏入楚府,酈雲立即被四處擺放的珍奇玩意迷亂了眼,他雖在王府呆待慣了,竟有許多報不出名兒,不覺多看了陣。
“酈世子的賀禮?”楚少少狐疑地接過名帖。
酈雲先一個長揖,恭敬地遞上錦盒,然後咬著舌,把一句“盒裡物事,任憑楚少爺做主”,說成了“活裡物絲,任貧楚騷爺做出。”
酈雲自個兒覺得這話平常得很,卻不知為什麼楚少少嘴角迅速抽搐了一記,似驚非驚,急急開啟錦盒,笑得大不自然。酈雲探頭一看,盒裡是兩個紅線打的同心結,串在一處。
楚少少捧起同心結看了看,略一遲疑,拆掉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放回盒中,交回給酈雲,笑道:“去回你們家世子,就說‘處理大事,我還是聽他的。’”
酈雲似懂非懂,抱了盒轉回酈府,見了酈遜之面仍不得其解,道:“楚公子是什麼意思?”酈遜之開啟錦盒,聽完他轉述的話,哈哈大笑,“我的意思你懂了沒?”酈雲邊想邊道:“公子爺讓我重重地把‘做主’說成‘做出’,我照辦了。”
“你看‘做’、‘出’兩字,跟哪兩家的名兒相似?”
酈雲細想了了想,忽然大悟,“哦,那他說‘處理’,是指我們和他……可他拆了一個,又是什麼意思?”
“他告訴我,三心兩意,不如一心一意。”
酈雲訝道:“這也太牽強了,換個人未必解得出。”
“他心虛,自然會多想。”酈遜之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