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這心眼兒也夠小的啊!不就說一句嘛,你還沒完沒了了!你這臭脾氣都是讓睿王爺給慣壞了。”徐堅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容昭又炸毛。
“沒,沒說什麼。”徐堅一看這傢伙真的怒了,忙改了口:“對了,我剛看見你跟衛家的老族長坐在一起說話兒呢,你這待遇夠高的呀容世子,我爹來都沒驚動衛家的那位老爺子。我看他對你可真夠客氣的。”
“別提了,剛才在裡面坐著我彆扭的都快長毛了!也不知道衛承這傢伙怎麼跟他們家族長說的,老爺子一口一個恩人的叫我,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容昭說著,連連搖頭。
“哈哈哈……”徐堅笑了兩聲忽然發現不對勁兒,這裡是喪禮啊,他笑得這麼開懷引得旁人都看他,於是趕緊的收了笑拉著容昭找了個角落鑽進去說閒話去了。
衛長寧的喪禮之後,熱鬧了一個春天的京城隨著花事漸了也安靜下來,衛承雖然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但因在熱孝之中要守孝不能在朝中任何衙門掛職,而且衛家祖塋在南邊,衛承便奏明皇上擇日送父親的靈柩回祖塋安葬並守孝二十七個月,在這個時候,皇上非常樂意衛承先離開京城,於是准奏。
衛承性格沉悶不善言談交往,衛家在京城雖然有些人脈但衛承真正交好的朋友卻不多,一個是徐堅,兩個人都在武當習武,有同門之誼,另外一個人自然就是容昭了。
容昭聽說衛承要離京,心中自然百般捨不得,衛承這孩子心眼兒實誠,對誰好那就是真的好,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上,他這一片赤誠在容昭的眼裡尤為可貴。所以一大早便約了徐堅兩個人在南城門外的長亭裡擺了酒菜等著為衛承踐行。
三杯素酒下肚,衛承雙眼通紅,捏著容昭的肩膀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最後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等我回來,以後我都聽你的。”
容昭也覺得萬般離愁別緒湧上心頭終化為淡然一笑,同樣拍著衛承的肩膀,毫不客氣的說道:“行,你這句話我記住了。你得好好地回來供本公子差遣,知道嗎?”
“嗯。等著我。”衛承悶聲答應著,點了一下頭。
看著衛家人一隊人馬遠去之後,容昭才跟徐堅一起並轡回城。
“最近京城好像很安靜了。”徐堅笑道。
“就算你的父親大人掌管著京城的安防,整個京城都是你家的地盤兒,你也不能盼著她天天亂糟糟的吧?”容昭好笑的問。
“哪裡話!我巴不得天天過太平日子!今年這個春天簡直沒把我累死!”徐堅嘆道。
“各處都安靜?”容昭又問。
“安靜得很。”徐堅點了點頭,又搖頭補充了一句:“除了宮裡。”
“宮裡怎麼了?”容昭皺眉問。
“倒不是淑妃娘娘怎麼樣。你放心,淑妃娘娘挺好的,是賢妃娘娘——據說病的厲害,已經起不來床了。每天四個太醫守在菁華宮夜裡都不許離開。”徐堅低聲說道。
“這麼說,是快不行了?”容昭挑了挑眉梢,心想這肅王還真是挺有意思,有平南王他兒子的事兒在那兒擺著,他應該早就知道九連環之毒的事情,只要稍微動動腦筋就應該知道賢妃的病跟毒有關,然後他應該會找上門來……
然而並沒有。肅王府安靜的很,倒是肅王妃已經進宮去侍奉湯藥,然而肅王父子卻一直在閉門思過從未踏出過府門半步。
難道肅王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親孃就這麼死去他卻什麼都不做?這世上真的有這麼狠心的人嗎?
容昭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以至於徐堅跟他說了好些話都沒聽進去。
徐堅還以為他是因為衛承離京而心裡難過,便一路把他送到睿王府門口,看著他進門了才放心的回去了。容昭回到睿王府也不去蘅院,連衣裳都沒換就直接去修遠堂找趙沐,他要把心中的疑慮說給趙沐,聽聽他有什麼高見。
其實這日早晨趙沐是想著約著容昭一起為衛承送行的,在家裡悶了這些日子趙沐也有些煩悶想要出去走走,卻不料容昭根本沒理他,一大早就一個人出門了。再問梅若,說是約著徐堅去給衛承踐行!這讓睿王爺心裡好生惱火!於是一天都拉這個臉,看誰都不順眼,連宋嬤嬤都被訓斥了好幾次。
容昭一進修遠堂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平日裡有條不紊的下人們今日竟有些戰戰兢兢,宋嬤嬤見了自己像是見了救星一樣,滿臉堆笑上前問安。容昭心說宋嬤嬤雖然對自己也不錯可從來沒有如此巴結逢迎過,肯定是與什麼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