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據理力爭,但言語之中,怯意顯然。
歐陽昭不怒反笑道:“哈哈,姓賈的,你可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何況,殺你七大門派二代弟子之事,並非我歐陽昭所為。”
青城掌門人靜虛老道似乎抓住了天大的理由,搶著道:“你想賴,不是你是誰?”
歐陽昭寶旗一順道:“牛鼻子,你說話要有分寸,休要不知進退。”
他這句話,如同長輩訓誨晚輩一般,一派掌門之尊的靜虛,欲待發作,又恐歐陽昭先對自己下手,欲待不理,臉上實在掛不下去,面色不由時紅時白。
幸而此時崆峒女掌門人,無影仙子田茜手中花鋤一橫道:“不是你是誰,你能指出一個兇手來嗎?”
歐陽昭冷冷一笑道:“兇手在下早已知道,可是,你們身為一派掌門,後代弟子被害,竟然不能報仇,要你們這掌門何用,我替你們慚愧死了!”
峨嵋派掌門性空大師白眉一皺,就想乘機下臺,手中佛珠一揚,對著其他五大掌門朗聲道:“既然他說二代弟子不是他下的毒手,我等何必久久糾纏,去查出真憑實據,再看他怎生辯駁,此時不必焦急,走!”
這個禿驢既要面子,又想順水推舟,走個冠冕堂皇。
歐陽昭怎能不知他的心意,冷然一笑道:“奸狡的和尚,你說得輕鬆,想走不難,卻要留下一點東西!”
華山掌門江健才聞言,搶著問道:“留下什麼?”
歐陽昭豪氣如雲,沉聲道:“留下你們的一條命來。”
喝叱聲裡,隱著無限殺機,浮著一片血腥味,令人聽來悚而驚心。
這時,沉默已久的白衣追魂段冰蓉上跨兩步,娓娓言道:“六位掌門,你們見了我不是要我交出歐陽昭嗎?我說已與他恩斷義絕,你們卻逼著我交出他來不可,怎麼?如今正主兒來了,你們反而爭著要走呢?未免有點虎頭蛇尾,有失名門正派的身份吧。”
無影仙子田茜花鋤一搗地面,對著段冰蓉道:“段冰蓉,崆峒門與天魔教淵源極深,論班輩,我與天魔仙娘同起同坐,你說話怎的沒有分寸,不怕有違武林的尊卑嗎?”
白衣追魂段冰蓉尚未及答言。
歐陽昭早已不耐,怒喝一聲道:“廢話!”
聲如迅雷,響震雲霄,突然,金光一閃,耀目生輝。
他將闢毒追魂寶旗揚了開來,腳下取勢立樁,朗聲道:“適才你們群毆群鬥,為何不想到天魔仙娘華師母來,如今居然扯東拉西的,今天憑你們舌翻蓮花口如懸河,也休想善罷干休!”看架勢,大有一觸即發,立即動手味道。
六大掌門眼見下不了臺階。
邛崍派掌門玉面秀士賈文信一抖手中鐵骨折扇,大聲吼道:“各位,我們今天算認了,一夫拚命萬夫難當,是漢子,上!”
他咬牙仗膽,高聲嘶叫,果然也作勢欲起。
然而,空谷足音,密雲不雨,虛張聲勢而已。
歐陽昭不由一陣狂笑,寶旗抖出萬道光影,獵獵作響,一指六大掌門道:“縮頭烏龜也逃不出定數,我給你們一個俐落爽快也就是了。”
說完,陡地一射上起三丈,凌空發了聲清越的長嘯,忽地斜射落下,同時,手中寶旗連點,竟然連招直取六大掌門。
這等招中套招,式中連式,一招六發,全靠著絕世的輕功,閃電的手法,持久的內力,三者缺一不可。
六大掌門雖為一派之長,也沒見過這等陣仗,不由同時驚呼一聲,各自縱身閃避,亂擺兵刃,護住頭頂。
在一旁冷眼細瞧的白衣追魂段冰蓉,心中既愛又恨。
愛的是,自己這位三弟,功力日有精進,較之初遇之時,不知已高妙純熟到多少倍以上。
恨的是,歐陽昭不該將碧玉笛隨意借給別人。
她想,歐陽昭明知自己是笛絕之女,而且又傳了笛招,論情誼,放著私交的盟姐妹不講,看在玉笛郎君的份上,無論如何,要交給自己,先前歐陽昭自己使用,還情有可原,不料竟借給萬里飛鴻宋明珠姑娘。
想到姑娘,段冰蓉不由心中產生異樣的感覺,暗暗銀牙咬得作響。
此時,歐陽昭一招驚退六大掌門,勢子並未遲緩,二次斜躍丈餘,快若飄風,震腕揚旗,忽地一騰身,明取鐵杖翁皇甫超,暗找玉面秀士賈文信,順勢划向靜虛、性空二人的璇璣、鳩尾雙穴。
這一招四用,旗影翻飛之下,真乃威風八面,銳不可當。
四個掌門,全是揉身閃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