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勁風隨之而起,直向歐陽昭迎面襲至,力道不弱。
歐陽昭淡然一笑,僅用出三成力道,左掌虛劃,打算消掉來勢。
誰知全然不是那回事,待發的右掌尚未探出,黑衣女所發的十股勁風,竟然越過自己左掌,直撲過來。看似緩緩而至,其實快逾尋常;看是毫不驚人,其實,潛力不絕如縷,並且不襲其他部位,專找大穴逼近,毫不容緩。
歐陽昭不由大駭,覺得迎面九大要穴,全在勁風之下,啊的一聲,右臂突然加力,半接半消,推按兼施,藉著一按之勢,霍地跳出丈餘,雙眼驚慌地盯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道:“嗯。看不出!”
“讓你見識見識!”
黑衣女子嬌叱聲中,並不改式變招,十指連彈之下,嗖嗖勁風暴長,轉眼之間,一口氣發出五招來,快、狠、準、辣,功力之高,實屬罕見。出招之快,更為奇妙絕倫,前所未見。
歐陽昭竟被逼得連連後躍不迭,不但沒有還手之力,而且連如何卸卻來勢,全也摸不到頭腦。
說是他怕,並不盡然,但這當前黑衣女子的這份快勁,實在是未曾料到,他一扭蜂腰,平地上躥三丈,口中也朗聲叫道:“在下見識到了,你也瞧瞧我的,這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
喊聲中,人已下落,雙掌乍分施出旗笛雙絕揉合的掌勢,也毫不示弱地一連拍出五掌。
旗招的旋風八式,笛招的驚電十二招,俱是一時之絕,何況歐陽昭智慧高人一等,揉合了雙絕的精華,加上繼承了武 。
林三絕與歐陽丹大俠四人的全部修為,這套掌式可算得前無古人,其凌厲潑辣,精妙之處可以想見。
黑衣女子噫了一聲,趕忙抽身而退,面露疑雲地喝問道:“年輕人,你是哪門哪派?”
“分不出門派只怪你所見有限,卻問誰來?”
“好狂!”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全都十分高傲,誰也不服誰,各自遠在丈餘之外,展開身法遙遙發掌,注意對方的身手,誰也不敢大意放鬆。
這二人雖是雙掌比劃著,與眾不同的卻完全是內力拼鬥。
身形雖然沉穩,掌力卻都踏實,一招一式,舉手投足之間,全是修為的考證,真功實學的拼鬥。
轉眼之間,二三十招下去,仍是難分軒輊,看不出高下。
只把那靠近林子邊際的松針,震落在地上,鋪有幾寸之厚,震得周遭嗡嗡作響。
又是三五招下去,歐陽昭固然鬥得興起,黑衣女子似乎也已不耐。雙方各自曳起聲長嘯,陡然之間,俱都身形暴起,同時騰身,振臂前推。
這二人俱是怒極氣極,悶聲不響地鬥了一陣,這一發動,更是奔電迅雷,兩掌接實!
但聽一聲震天價響,枝葉橫飛,砂塵上卷,人影分處。林子的松樹,被震斷了數十株之多,盆大碗小的碎石也暴射開來,如同絕大神力催動一般,全向四面飛去。
聲勢之嚇人,連他二人自己也各自退在五丈以外,互相逼視著,心中私忖著對方的來歷,不敢相信對方的修為。
黑衣女子揚聲道:“好!想不到數十年未逢到這等高手,今日卻無意中遇上,難怪你這等囂張!”
歐陽昭聞言,幾乎失聲而笑,也朗聲道:“好大的口氣。
數十年?今年你有多大?”
因為放眼望去,那黑衣女子,也不過是二十年華,而且杏眼柳眉,粉面桃腮,正值青春。
黑衣女子,鼻翅一動,道:“黃口乳兒,你說得好!”
說時,一探手,從懷內拉出一條玄色汗巾來,迎風一揮道:“娃娃!認得這塊天蠶玄帕嗎?”
“天蠶玄帕?”
歐陽昭是真的不知道天蠶玄帕的來歷,愣了一愣又道:“名字起得十分動聽,可惜還沒聽說過。會是哪一門派的絕世瑰寶,大不了是你們閨中的良伴,女兒家的用品。”
“少見多怪。亮兵器!”
“亮兵器?”
“對。好讓你嚐嚐天蠶玄帕的盤龍繞風十三舞!”
黑衣女子口中說著,手中玄色羅帕突然一抖,薄薄如同蟬翼,軟軟好似絹綢的汗巾,卻抖得筆直,如同鐵棒一般,功力之高,實為驚人。
歐陽昭雖不知她這幅玄色汗巾究有多大的威力,然而僅只看她這一抖,已知這黑衣女子手上的功夫,修為最少在數十年以上。行家一動手,就能知九九。
他雖不對這黑衣女子存下了畏懼之心,但在功力上分明可以看得出不是輕易打發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