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他說道。
伴著這一聲令下,無數的石彈帶著嘯聲如雨般砸向城牆。
喊聲痛呼聲城牆劈裂聲不斷的響起,一輪石彈過後戰鼓齊響,在盾車的掩護下一隊隊兵丁扛著長梯向城牆奔去。
護城河的河水已經被引走,盾車到達時自有兵丁將木板搭在河溝上,讓扛著長梯的兵丁快速的透過,城牆上從石彈攻擊中倖存恢復秩序的金兵射來箭簇,不斷的有兵丁倒下,但隨著長梯的搭起,源源不斷的兵丁向城牆上攀爬,在遠處看去就像一條條藤蔓將城牆覆蓋,令人炫目又令人心驚膽戰。
“心驚膽戰?”成國公回頭看清河伯。
是替金人心驚膽戰嗎?
這個城池攻破不成問題了。
清河伯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反而越發的青白,頭髮面容比被圍困時還要蒼老。
“我在想,京城的城牆比這裡高厚多少。”他說道。
但就算城牆比這裡高厚,守衛京城城牆的人可比不上這裡。
他的視線遙遙看去,雖然看不清那城牆上的金兵,但兇悍的氣勢依舊撲面。
雖然現在這些兇悍的金兵正在成為他的人馬手下的獵物,但想到在京城,這些金兵將肆虐,他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難道真不用再多派兵馬去援助嗎?”他拔高聲音說道。
這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成國公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我們此時在這裡阻攔金兵,阻止金人大軍南下,就已經是最大的援助了。”他說道,“北地有十萬金軍要突破我們的圍堵,金國境內還在集結更多的兵馬,如果攔不住,你覺得我們就算派去再多人馬南下,又有什麼用?”
清河伯的面色黯然一刻。
“這次金人是勢在必得舉全國之力要一擊了。”他說道。
這樣說來他們是腹背受敵了,這次還能攔得住嗎?
不過這句話只在心裡閃過,心裡閃過就已經讓他覺得羞惱了,似乎從北成國公援助解救那一刻,他就低他一等了。
成國公轉過頭看他一眼。
“不用擔心。”他說道,“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麼意思?清河伯不解的看著他。
“金人之所以這次能如此的來勢洶洶,是先引誘陛下議和,再挑起我們周人內部紛亂,才趁機南下。”成國公說道,“那我們自然也可以這樣做。”
所謂的紛亂是指他代替他掌管北地嗎?這朱山說話總是聽起來很是不順耳,清河伯臉色難看幾分,所以說他一點也不想跟這個朱山呆在一起。
“怎麼做?”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成國公看向北方,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但旋即恢復了剛毅。
……
“世子,這事不太好辦啊。”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日光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帶著春日的氣息。
但從斜坡上看去,觸目所及也就是光禿禿的一片,連幾棵枯樹都看不到。
“為了防止行刺,金人連都城附近的樹木都砍光了。”
山坡後一個男人低聲說道,頭上頂著的枯草帽子隨之搖晃,如同風吹過。
另一片草叢晃動,是一個人抬起頭來,濃密的鬍子上也裹著一圈枯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
正是朱瓚。
朱瓚呸了聲,將嘴裡叼著的一顆枯草吐出來。
“不好辦的多了,我們不也來到這金人國都了。”他說道。
男人回頭看了眼山坡下,溝壑裡乍一看一片黃土,仔細看能到其中略有起伏,那是披著黃土布的人隱匿其間。
走到這裡,他們的人已經摺損了一半了。
那還只是越過金兵最薄弱的防備處,現在可是在金國的都城,他們的目標是金國的皇帝。
“金國的皇帝並不是只躲在宮中,為了動員更多的兵將,他常常出來與各部來往。”朱瓚說道,靠在斜坡上,帶著幾分閒適,眯著眼看半空中的太陽,就如同在享受日曬。
話音落,就感覺到地面震動,二人同時身形一頓,小心的貼近斜坡慢慢的向外看去。
遠遠的城池裡,一隊隊人馬湧出,密密麻麻清一色的鮮紅鎧甲白帽盔,令人望之發麻。
比起一路上所熟悉的金兵,雖然看不清這些人馬的形容,但氣勢絕然不同。
“這是金國皇帝的哨營,挑選的是各部的精英悍勇,雖然只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