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脆響,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黃誠看著砸在地上的茶杯,耳邊白日裡朝堂上的恭賀聲依舊未散去。
“到底怎麼回事?”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們,“怎麼就跟成國公有關了?為什麼我們一點訊息都沒有?”
一個男人低著頭站出來。
“因為不許援助,將開德府隔絕,所以那邊的訊息比較閉塞。”他低聲說道。
“那你這麼說,是我自作自受了?”黃誠伸手指著自己說道。
男人嚇的忙跪下。
“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他連連叩頭說道。
其他人則更加屏氣噤聲。
黃誠深吸幾口氣。
“說。”他沉聲說道。
男人跪在地上應聲是。
“就是講述的那樣,丁大山幾個人聯合起來做的,他們一口咬定是接到了成國公的指示。”他說道。
黃誠冷笑。
“成國公軍務繁忙,知道他們幾個是誰。”他說道。
這幾個軍頭最多是個總旗身份,整個北地總旗多如繁星,成國公怎麼可能知道這麼清楚,還知道開德府有暗道。
這些人和事成國公肯定要打聽,只要打聽就不可能沒有風吹草動,就不可能他一點訊息都不知道。
到底哪裡出了紕漏?
黃誠停下腳。
朱瓚。
“成國公世子可有訊息?”他沉聲問道。
男人搖搖頭。
“暫時沒有。”他說道。
黃誠冷笑。
“好爹好兒子,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說道,“當然齊心協力。”
抬手一甩袖子。
“朱瓚肯定在開德府,給我掘地三尺。”
屋子裡的男人們齊聲應是。
……
隆冬的曠野風呼嘯,片刻就吹的人透心涼,但開德府城門前站立著密密麻麻的人卻沒有絲毫的畏怯,反而一個個面色發紅神情激動。
“城裡城外都收拾乾淨了沒?”丁大山想到什麼又忙轉身問道。
穿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不合身的新軍袍的王軍頭瞪了他一眼。
“收拾了八百回了,地皮上乾淨的能滑倒人了。”他說道,“丁大山你能不能別這麼膽小?這人還沒來呢,你就嚇成這樣,等見了欽差和遊擊將軍大人們你別尿褲子。”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哄的笑起來。
丁大山面紅耳赤的啐了一口,因為鬨笑人群一陣湧動,有人又擠著往前站了站。
雖然這動作很細微但還是立刻被丁大山發現了。
“姓茅的,你往後點啊,又搶風頭。”他瞪著一個身材魁梧神情冷峭的中年武官喝道。
茅軍頭哼了聲。
“同樣是殺敵報國,怎麼能叫搶風頭。”他說道。
丁大山沒好氣的要反駁,王軍頭等人在後捅他。
“來了!”他們聲音變調的喊道。
丁大山頓時渾身繃緊,再顧不得茅軍頭搶風頭,抬頭看到前方出現密密麻麻的旗牌儀仗,聲勢喧威。
這場面他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頓時都不敢說話,神情緊張。
人馬來的很快,走得近了可以看到其上寫著各種字的旗幟,丁大山也認不全,也顧不得看,只看著眼花繚亂的儀仗在城門前讓開,走出安利軍中的一系列高官重將,有操守有守備有遊擊將軍。
這些都是他這個小軍頭往日只可遠望的人物,今日都是特意為他們來了。
不止這些將官,還有一個舉著明黃聖旨的文臣和內侍。
接聖旨了,名留青史了,丁家祖墳上冒青煙了,丁大山激動的發抖。
“茅鐵頭參見大人。”
有人蹭的從他身邊越過,衝著近前的大人們就迎頭叩拜行禮,一面大聲的說道。
這孫子!要不是看在他也奮勇殺敵的份上,一定砍死他。
丁大山心裡罵著,忙也搶著迎接。
接下來一切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進行,當眾宣讀皇帝的聖旨,對丁大山等一干八人進行了封賞,升官賜爵,各人的父母子女也皆有賞賜。
看著站在人前傻笑的失態的幾個軍頭,安利軍一眾將官心裡很是嫉妒。
說起來這些人私自行動,他們一點訊息都不知道,結果現在一點功勞都分不到。
如果擱在別的時候怎麼也要搶功,但只可惜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