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瓚喝喝笑了,收回手摸頭,一面將雷中蓮的手向後一推,自己則跨開一步。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他笑著說道,臉上又不好意思還有難掩的得意,“我這人的確是令人過目不忘。”
隨著他的這動作說話,原本刀劍生死相逼的三人已經分別的站開,雷中蓮的軟劍垂在手裡,君小姐的脖子上只餘下瘀痕,靠著柱子帶著幾分嬌弱站立著,而她面前的朱瓚摸著頭像個愣頭小子笑著。
好像他們始終都是這樣站立著說笑著,似乎一念生死的對峙只是幻覺。
站在門外的胡貴等人也在這時探頭看進來,看到這愉悅的一幕便也笑了笑,收回視線。
“看起來新歡舊愛相處的挺好。”他對身邊的人感慨的說道,“年輕人哭一場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
君小姐對朱瓚施禮。
“唐突了,還請見諒。”她說道。
她沒有再提他的身份,也沒有再盯著他看。
確認了他是朱瓚,她的很多疑惑就解開了。比如師父留下的棋局為什麼他能解開,以及為什麼他會與他們在路途中相遇。
雖然有些細節還想知道,比如師父和他在一起說過什麼,是怎麼說到這個棋局的?但一來問這些只是讓自己得到情感上的慰藉,二來問多了只怕會引起朱瓚的戒備。
畢竟透過這兩三次的打交道可以得知他是一個很機敏的人。
惹上這樣的人會很麻煩。
君小姐不想被人打亂了步伐。
“你看你又客氣了。”朱瓚哈哈笑了,伸手拍了下君小姐的肩頭,“咱們誰跟誰啊。”
這不是灑脫。這是不要臉。雷中蓮心裡確定了。
就在剛才他還差點殺死了她呢,怎麼就誰跟誰了?虧他能說的這麼輕鬆。
正要邁步的君小姐被拍的踉蹌一下,看了他一眼。
朱瓚再次笑了。
“你不是說了嘛。我對你有救命之恩,更何況你對我還久仰。”他說道。
君小姐對他笑了笑,剛要說話,那邊啪嗒一聲響。大家忙看過去,見是方承宇的柺杖倒在地上。
“承宇。”君小姐說道。
適才事情太突然。倒忽略了他。
方才的事嚇到他了吧。
雷中蓮忙向他走去要攙扶,卻見掉了柺杖的方承宇不僅沒有摔倒,反而邁步。
他的腳步踉蹌,跌跌撞撞。但卻並沒有摔倒。
君小姐神情驚訝旋即露出笑容,衝方承宇伸出手。
雷中蓮停下腳。
他知道這段日子君小姐在不斷的引導方少爺自己走路,每天早晨晚上都會拉著他在屋子裡院子裡慢慢的走。最少一兩步,最多也不過三四步。
看起來還不如一個學走路的孩子。
但雷中蓮知道這有多艱難和不容易。方少爺可是一個癱了快要十年的人。
小姐說大概到六月方少爺就能放下柺杖了。
現在看來是要提前了。
那個少年跌跌撞撞,走的很是不好看,就像一個醉漢,他終於走近了,沒有像往常那樣扶住君小姐的手,而是撲過去抱住了她。
“嚇死我了。”他將頭埋在君小姐的肩頭,聲音帶著哭意大聲的說道。
雖然是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瘦弱少年,但到底是個少年,這樣猛地撲過來,君小姐被撞的差點摔倒。
她笑著晃晃幾步站穩腳,也伸手抱住了方承宇。
“沒事沒事。”她含笑說道,拍著他的後背,“別怕別怕。”
方承宇抱著她不放。
“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這麼怕死。”他聲音澀澀的說道。
君小姐還沒說話,朱瓚在一旁笑了。
“小朋友你不要害怕,因為自己還小,覺得還有很多日子可過,所以你們小孩子沒想過生死。”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人都是怕死的,不用害臊。”
雷中蓮看著朱瓚。
朱瓚轉過視線看著他。
“這位大朋友你看我做什麼?”他挑眉問道,“你也害怕嗎?”
這個人…
雷中蓮繃著臉沒有說話。
“你不用害怕的。”朱瓚微微一笑,露出白牙,“你這個廢人只要不發昏的跟別人動手找死,你就能活久一點。”
雷中蓮額頭的青筋暴起,但是他依舊沒說話。
有什麼可說的,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實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