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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更新時間:2010…7…14 10:47:39 字數:2011

每到一個新地方,我總是先要用眼睛掃上一遍,然後在最顯眼處停留下來。我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怎麼養成的,就像我猜時間一樣,都是順理成章地在某一天成了我的習慣。我媽常說我像一頭狼,因為狼就是這樣子,眼睛飛快地一瞅,獵物在哪兒就知道了。而我爸卻說我像兔子,因為只有兔子才會對時間那麼敏感。我雖然沒有跟他們爭辯我是兔子還是狼,但也從此養成了另一個習慣,就是一看見兔子或者狼,我的心跳就會莫名其妙地加速,直到兔子和狼離開我的視野。所以,我常常懷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我擔心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頭真正來自曠野的狼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心臟是否可以支撐到與狼搏鬥的最後一刻。

我養小黑,當初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給自己壯膽。這個秘密我本來不想對任何人講,但最後我還是沒管好自己的嘴巴,一下子把它捅給了一個姑娘。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誰讓我的嘴巴不小心親了一下人家呢?所以,現在我也很少跟一個人吵架,就是那姑娘。如果非要吵架,我就會立刻跑掉。這一點,也許我爸早就看穿了,真是有先見之明。不過,小黑的另一個名字,我是從來不喊出嘴的。“保鏢,保鏢”,多難聽啊,要叫就讓她一個人叫去吧,反正小黑也搞不懂。

不知道在王把我騙進來之前,收集了多少我的情報。車載鬥裝不敢說,一籮筐肯定少不了。不過對此我一點也不擔心,他再厲害,總不能看穿一個人的內心吧?如果從現在起我重新做人,就像人事局裡放著我的的那個檔案,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一樣,我用這種方式抹去我的歷史,他手裡再多我從前的影象也套不進去。就像他的那個手形模型,換一個人,就是金手玉手也只有兩個字,沒門!

不過讓我很奇怪的是,從我進了東方之門開始,王似乎一下子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趣一樣,整個人都疲軟下來,就像舞臺上的某個英雄,猛地被人掀去了頭上的面具,英雄的光彩散盡,只留下那個飾演者的真實面孔。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王的本來面目,但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風飄起的虎皮嚇死貓。經過這一路,我是越來越明白了,一天吃不透王的這個“葫蘆”,一天我就別想消停。什麼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才是苦海無邊啊。

王將我領到一個很壯觀的門前,隨手開啟裡面幾處燈光,說了一句“這是你的房子”之後,人就像逃荒一樣地扔下我跑掉了。好一會兒,我才又聽見他說話,不過這一次是在我的四周,立體聲的。王的聲音一傳過來,我立刻就明白了。也難怪他,如果我不是在門外偷偷睡了一覺,恐怕現在也撐不住了。不過,這傳聲器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王口齒不清地說著,裡面傳出的呼嚕聲就像打在我的耳邊一樣,音質太地道了。我真懷疑王是不是早已睡著,正在夢裡跟我講話。王說:“不行了,我必須要休息一下。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你房裡有給我的通訊裝置,但不準叫我。呵,沒什麼了吧,睡了,睡了……”

我當然不想睡了。如果不是害怕聲音傳到王的耳朵去,我簡直就要手舞足蹈了。

王的聲音從我的身邊乾淨、徹底地消退之後,我馬上俯身逮住小黑的兩個耳朵使勁地搖,我要告訴它現在我們解放了,我還要它知道我現在是多麼地高興和幸福。但小黑看上去好像並不那麼興奮,只是象徵性地對我搖了幾下尾巴,便沒有了下文。這個狗東西,一點不知道跟我合拍,先不理它。嗯,這裡居然有我的房子?是真的還是王說錯了,要麼就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平白無故地多了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管它是永久牌的還是飛鴿牌的,不住一下那才是傻瓜。

不過,進房前我還是留了一個心眼,並不像真的就是自己的家一樣,鑰匙掏出來,門一開就往裡衝。有句話怎麼說的:不是我無能,只怨你太狡猾。小黑看我要進去,尾巴一擺要跟我搶先進去,被我一聲給嚇了回來。我用手指指它的鼻子,又點了點。這是我對它常用的警告方式,不然不是太無組織無紀律了,一切行動聽指揮嘛。

我和小黑在門口足足逗留了有一支香菸的功夫。

不是我們真的膽小到如此地步,而是這個門把我迷住了。

當然,也不是說這個門多麼好、多麼特別,而是我這一路簡直看夠了王的“王氏家門”,就像一路都在看玫瑰一樣,最後突然有朵不是玫瑰的花出現在你的面前,那麼,它就是一朵最不起眼的野花,此刻也是你心中最美麗的花朵。小黑可能也感覺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