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已是算計了好幾步後著。哪知莊見竟是視若無睹,對他那寒光閃閃的銀針,連看都不看上一眼,直直迎著而上,仍是一拳對著自己面門擊來。
無心心中一驚,只當他是被於三兒的死刺激的,也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思來的,不由的冷冷一笑。他這銀針刺穴之技乃是得自一本秘籍,可惜只有上半部,上面遍述人體百穴之功,以銀針刺之,或痛或癢,或能令對方酥麻,或讓對方抽搐。更有一些穴位,乃是擊之則死,極是玄妙。
他當日得後大喜,苦心鑽研,終是大成。暗暗推演之下,才知下半部應是診治破解之道,雖說也是重要無比,但對於武人來說,卻絕沒上半部有用。
此刻,他所取穴位,正是可令莊見渾身抽搐的幾個穴位。中針之後,立時就會渾身縮成一團,難以動彈。眼下明顯是針先入體,而後拳頭才到的局面。等到這銀針刺入之後,莊見那拳頭便是落到身上,也是沒有了絲毫威脅了。
故而,他也是不閃不避,只是加速了手中銀針刺出的速度。說時遲那時快,兩人身影交錯的一瞬間,無心手中的銀針已是穩穩的刺中莊見,只是那針方一著體,無心頓時便感不妙。手中毫無半分針刺入體的手感,反而是覺得銀針一頓,瞬間彎了起來。
他心中大駭,一針無功,莊見那拳頭卻是已近臉面,再想躲閃可是來不及了。值此生死關頭,渾身潛力爆發,努力的往後一仰,終是避過大半拳頭,只是那拳峰卻是自左半邊臉龐狠狠擦過。
“咻”的一聲,拳頭和麵龐劇烈相觸的聲音響過,無心一個身子登時便被這一拳打飛,只覺得頭腦中一陣暈眩。噗通,遠遠落地之後,勉強爬起,趕忙將身子轉入樹後。哇的一聲,已是一口血水吐出。只是那血水之中,卻帶著數顆白森森的牙齒,竟是被莊見這一拳,將左半邊下牙盡數打落了。
無心又驚又怒,他在莊見手中這是第二次吃虧了。兩次吃虧,兩次都是損失慘重。耳中聽的後面分枝拂葉之聲,莊見得意的笑聲已是傳了過來:“賊禿,你死了沒?沒死就吱一聲啊,見哥不怕麻煩,就費事再超度你一遍。賊禿!!禿毛烏龜!!你在哪啊?”
無心聽著他跟叫魂似得,不由的大怒。穩穩神,回想方才感覺,頓時明白,想必這小無賴身上穿著軟甲之類的,這才使得自己銀針無功,反而吃了這麼個大虧。再要下手,便只對著他頭面處下手便是。
想起自己上次在他手裡吃的大虧,忽的大是後怕。這次抓到這小子時,只顧考慮利用他之處,卻忘了搜搜他身上都有什麼了。貌似這小無賴身上,匪夷所思的零碎不少。上次那傷了自己的暗器,可是好生厲害。卻不知這小子這會兒怎麼不用了,否則自己方才可就不是隻掉半嘴牙齒的事兒了。他卻不知莊見那柔絲針,自己是發不出來的,否則,以莊見的脾氣,豈能不拿來算計他。話說莊大少可沒那什麼講武林規矩的好習慣。
無心待到暈眩漸消,這才飛身而出,眼見莊見正自撅著屁股往林中踅摸自己,不由怒哼一聲,再次揮舞銀針而上。只是此次,下手之處卻是對著莊見的脖頸處了。
莊見耳中聞聽那哼聲,就已經警覺,也不回頭,一個身子忽的向前一竄,竟是跟無心先前一般,直直竄進林中去了。
無心大氣,立住身子,強忍著腮幫子的劇痛,出聲叫道:“我不暗算你,你自出來,咱們再來打過。”他話音方落,忽的眼角餘光瞥見,左邊一條身影正急急的撲了過來,人未至,那股凜冽的拳風已是吹得毛髮飄起。正是莊見繞個圈子後,趁他說話時前來偷襲。
無心閃身避開,心中這個氣啊。我不偷襲你,你卻是不客氣的偷襲我來了。跟這個小無賴打交道,那什麼君子之道,什麼武林規矩的,看來都得統統收起來,不然鐵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無心恨恨的想著,倒也終是開了竅了。
身子飛在半空,眼見下面小無賴正背對著自己,貓腰向前,似乎準備再往林中藏去。無心心頭恚怒,哪裡還容他再故技重施。腳尖在橫空的樹枝上一點,已是瞬即撲到他頭頂。手中銀針一抖,便對著他脖頸處刺下。
只是他剛剛動作,卻見這小無賴已是翻身倒地,連滾帶爬地跑開了。心中正詫異這小無賴的機靈,卻覺得一股勁風自下面升起,“咻”的一聲銳響,瞬即便到了近前。他們自午後從商縣出來,一路而行,又經過了這麼久的一番打鬥,這會兒已是日暮時分,林中愈發顯得昏暗。朦朦朧朧中,那物來勢甚急,看不真切。
他此刻身在半空,毫無借力之處,根本避無可避。而且做夢也想不到,那無賴人離得老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