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與黛玉。
迎春素來性子靦腆且綿軟,雖說之前已經想清楚,可此時卻是不知如何開口才好。抬頭看了王熙鳳好幾次也沒說出口,司棋在一旁看了很是著急,幾次想說卻又忍了下來。
平兒送來茶水,見迎春和司棋的模樣不由笑道:“你倆這是怎麼了?跟奶奶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說完站在王熙鳳好笑的看著這一對主僕。
聽平兒如此說,迎春又抬頭看了看王熙鳳,卻仍是紅著臉低下了頭,司棋一急,在迎春身後小聲說道:“姑娘不是來找奶奶說林姑娘的事兒嗎?怎地又不說了?”
王熙鳳一聽不是迎春自己的事兒,而是黛玉的事兒,不由皺了眉頭問道:“林姑娘怎了?你們給我好好說來。”再不復之前的雲淡風輕。
司棋見迎春仍舊低著頭不言不語,不由走到王熙鳳跟前行禮道:“今兒奶奶走後,寶二爺要硬闖林姑娘閨房,”話剛說到這裡,平兒便長大了嘴巴,王熙鳳也是變了臉色,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說什麼?!”
迎春悄悄的縮了一下肩頭,便是平兒這一兩年,也很少見這樣動怒的王熙鳳,此時也是不敢輕易開口。迎春與平兒都沒有直接受到王熙鳳的怒氣,卻都心驚不已,更別提被王熙鳳盯著詢問的司棋了。
司棋雖說平日裡潑辣些,此時卻又些緊張忐忑,見王熙鳳動怒,趕緊說道:“奶奶別惱,寶二爺沒進得去。”說完抬眼看了看王熙鳳,見她端起了桌上的茶盞,輕輕地拂著茶沫,臉上的怒容已經大半收斂。
司棋吞了吞唾沫接著道:“石楠和安兒攔下了寶二爺,寶姑娘和雲姑娘估計是說了二人什麼,林姑娘在屋裡聽見了,出去後跟寶姑娘,雲姑娘發生了爭執,我們姑娘在屋裡看書也沒注意到,後來邢姑娘叫了姑娘,我們姑娘才得知的。”
王熙鳳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瞟了眼迎春,眼裡似有不滿,卻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示意司棋繼續。
司棋自然是將王熙鳳的神色看在眼裡。想了想才道:“後來雲姑娘不知因著哪句話哭著跑了,寶二爺和寶姑娘便追了出去。林姑娘也進屋哭了起來,哭很了還嘔了。”
剛說到這裡司棋便看到王熙鳳將手中的茶盞猛地放到了桌上,茶盞裡的茶水都濺了出來,不由縮了縮脖子道:“奶奶知道我們姑娘性子,安撫了好一會兒林姑娘也沒止住淚,後來鴛鴦姐姐來了才算是好了。我們是和鴛鴦姐姐一道走的。”
王熙鳳聽完,深吸了口氣道:“行了,天兒也晚了,你們且回去吧,此事我已知曉,你們便不必過問了。”說完端起茶抿了一口,迎春見此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停下,終於開口道:“嫂嫂可去瞧瞧林妹妹?”
王熙鳳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迎春一眼,心道:你終於肯說話兒了?嘴裡卻說著:“你且回去早早歇息吧,我自有主張便是。”迎春才點了點頭,帶著司棋走了。
迎春二人走後,王熙鳳便站起身道:“咱們也去瞧瞧吧。”說完便出了門子,可一路上王熙鳳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仔細回想與黛玉相處的幾個月,總覺得黛玉不是那種柔若無能的女孩兒,怎麼可能把自己都給慪吐了呢?又怕是黛玉剛到新的環境,不熟悉所致,遂加快了腳步。
王熙鳳急匆匆地來到玲瓏院外,卻見裡面已經安靜下來。黛玉屋裡更是已經熄了燈,便只得轉身往回走。可越走王熙鳳卻越覺得哪裡不對,越想越覺得今晚的事兒,透著一股子蹊蹺。
賈璉在外院書房,替黛玉宴請了府中兄弟們回來,見王熙鳳捧著茶盞出神的樣子很是有趣,便悄悄的靠近她,猛地一拍她的肩頭,嚇得王熙鳳連茶盞都摔地上打碎了。
平兒聽到動靜,忙掀了簾子進來,問道:“奶奶怎麼了?”卻見茶盞碎了一地,王熙鳳臉色很不好的盯著賈璉,賈璉則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低著頭,二人都不說話,自己也不敢再作聲。
賈璉很是尷尬的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輕咳了一聲道:“沒什麼,還不快收拾了。”說完轉身進了裡屋。平兒不敢多問,連忙拿了簸箕進來收拾。王熙鳳見此狠狠地看了眼門簾子,也轉身走了進去。
賈璉以為王熙鳳是來興師問罪的,連忙道:“奶奶別惱,不過是玩笑。嚇著奶奶了,小子在這兒給奶奶賠罪。”邊說邊給王熙鳳作揖。王熙鳳倒是一下子樂了,笑著推了他一下道:“在爺的眼裡,我就是那般小氣的人兒?”
見王熙鳳這樣,賈璉一挑眉道:“奶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王熙鳳白了他一眼,卻是整肅了神情道:“我跟你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