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套,冷笑道:“於是爺就物色到酒桌上去了?還是爺到酒桌上去打聽的?可打聽到什麼了?”
賈璉見王熙鳳這般咄咄逼人,心中有些不喜,卻也不想與她鬧開,遂笑著繼續解釋道:“這不是我在國子監有個好友,學問人品都是不錯的,想著配迎丫頭倒是好,今兒請了他吃酒,就是想打聽打聽,他說親了沒啊。”
這下王熙鳳是真來了興趣,連忙上前一手扶著賈璉,一手往賈璉耳朵伸去,嚇得賈璉就是一躲。王熙鳳也知道方才自己過了,可賈璉這般躲讓卻讓她有些下不來臺,遂沒好氣的瞪了賈璉一眼道:“我好心給你揉揉,你躲什麼躲啊?”
賈璉一聽這話,遂腆著臉道:“奶奶也不早說,我還以為又哪兒惹了奶奶不高興呢。”說著便又將腦袋湊了過去道:“奶奶快揉揉吧,耳朵都差點掉了。”王熙鳳一邊伸手給他揉著,一邊口不對心的道:“誰愛給你揉誰揉去!爺越發的不要臉皮了。”
待平兒打來水讓賈璉梳洗後,喝完醒酒湯。王熙鳳便將二人都打發了下去。見賈璉已經躺到了塌上,也急忙換了中衣躺了進去。賈璉見此雙眼冒光的笑道:“天兒不早了,咱們早些歇息。”正準備吹燈,王熙鳳卻是一把拉住了他。
賈璉不解的回頭看向王熙鳳,誰知王熙鳳很興奮的笑道:“還早呢,咱說會兒話。”見王熙鳳那神情,賈璉突然有些背心發涼,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果不其然,王熙鳳接著就問道:“你說的那好友,可是國子監的學子?是貢生呢?還是監生?姓甚名誰?多大年紀了?家中還有什麼人?”
王熙鳳這一連串的問題丟過來,賈璉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卻又不得不回答,自己剛才說了請吃酒,是為了打聽訊息,如今若說不出怕是今晚不得消停。
賈璉不死心的最後掙扎道:“奶奶,要不咱明兒再說?”王熙鳳卻直接道:“不行,爺不說清楚了,我睡不著。”賈璉見此很是無奈,只得搜腸刮肚的回想關於雲保州的一切。
想著想著,賈璉倒是眼前一亮道:“人品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就學問而言倒是比我還強些。”說到這裡見王熙鳳眉稍一挑卻沒說什麼,賈璉笑道:“倒不是爺謙虛,爺說真話兒呢!他家老頭子不過是個六品小官兒,全靠自己爭氣考上國子監的。”
聽到這兒王熙鳳更加有興趣了,忙問道:“如今多大年紀?家中還有什麼人?”賈璉這會兒也不推脫了,笑道:“家中還有什麼人,我不清楚,他只說他排行老三,如今也不過十七。比我小兩歲。”
聽說比賈璉還小兩歲,王熙鳳覺得很是滿意,遂又問了別的,賈璉自然是知無不答,如此夫妻倆倒是說到子時過後方昏昏睡去。
第二日一早,王熙鳳既不抱春哥兒,也不等賈璉,便急急忙忙去了邢夫人屋裡。看著往常都是一同前來的一家三口,如今只有王熙鳳一人前來,邢夫人不由得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熙鳳一聽笑道:“可不是發生事兒了嗎?不過啊,是好事兒!”邢夫人一聽忙問道:“又有什麼好事兒?瞧你喜得。”王熙鳳忙把昨夜賈璉醉酒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尤其說了那人還是賈璉的同窗兼好友。
邢夫人聽後不太滿意的道:“六品小官兒的兒子,還不是長子,哪裡就好了?你們做兄嫂的可不能隨便就打發了迎丫頭。”王熙鳳一聽,毫不在意的道:“別管他家老爺什麼官職,只他自己小小年紀考上國子監,便是個有出息的。”
王熙鳳緩了口氣兒又道:“再說了,將來姑父掌管著翰林,還能虧了他?他自己才多大?咱們再幫襯幫襯,要不了兩年便比他老子強。這樣將來也不能給迎丫頭氣受不是?”
邢夫人還欲再說什麼,卻聽賈赦道:“鳳丫頭言之有理,那便讓璉兒去打探清楚了,回頭讓那小子上門來提親,我們也不嫌棄他門戶低,只要他是個肯上進的,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在乎那些個。若家底子太薄,倒時給迎丫頭多陪嫁些便是了。”
王熙鳳起身,賈璉便醒了,沒想到王熙鳳也不叫自己,便匆匆梳洗後跑了出去,賈璉心中好奇便跟了過來,算是在外邊兒將這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此時正暗自後悔昨日嘴快,怎地就找了這個藉口呢?
不想邢夫人對那雲保州家世不滿,賈璉正滿心歡喜,誰知賈赦竟是拍了板,還要讓人家上門來提親!這讓賈璉很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更巧的是,這時迎春也帶著司棋過來了。司棋見賈璉站在門外也不進去,便開口問道:“大爺怎地不進去?站在門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