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吸引著她。
按照化學老師的吩咐,我從架子上取下放在上面的紙箱,開始察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化學品。
老師將高壓噴氣筒拿到用具室裡的那臺電腦的旁邊,並用它來吹走積在鍵盤按鍵縫隙間的灰塵。看來化學老師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
結果,我在化學老師身邊幫忙,一直沒有時間去檢查垃圾箱裡的東西。完成用具室裡的工作,我和老師抱著一大堆垃圾從實驗室走了出來。
";最近,像她那樣沒有染過的黑色長髮的,真是很少見啊。";
老師回頭看了看實驗室裡的森野說道。她的頭髮既黑又漂亮。我對老師說,我妹妹也有一頭像這樣的黑髮。
森野用她那纖細、潔白的手翻動著書頁。在稍為昏暗的實驗室中,她的白色肌膚好像能從內部散發出光芒似的,看上去竟有些耀眼。
跟老師一起將垃圾搬到焚燒爐後,我的任務就完成了。然後,我快步奔向化學實驗室。此時離下午的上課時間只剩下十分鐘。
當我走進實驗室的時候,森野已經離開了,大概到教室去了吧。這正是我執行計劃的好機會。
我拿出藏在桌下的垃圾箱,確認沒人在場後便開始在箱子裡搜尋起來。然而遺憾的是,我想得到的東西並不在裡面。不過,我卻在垃圾箱的底部發現了一個被揉得皺皺實實的紙團。開啟一看,裡面有一個被切除了手掌的偶人。
這是一個用布製成、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的小偶人,有腳而無手。偶人的形狀很簡單,從它的造型看來,被切下的手上應當沒有手指等細小部分。
但是,這個無手的偶人讓我聯想起一樁案件。
那就是近來電視上一直在報道的斷掌案。犯人不分男女也不論年齡地從身後襲擊路上的行人,使其失去神志之後,再殘忍地切斷他們的手腕。最近亦有人發現一些貓狗的前足也被人切掉了,對此人們紛紛議論說,兇手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所有案件都發生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這麼說,是化學老師。。。。。。筱原老師本人將偶人弄成這樣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只是為了好玩?
我想,老師有可能是斷掌案的兇手。或許僅僅發現這樣一個偶人,還不足以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是犯人的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而他到底是不是生活在我們身邊,只是一個機會率的問題。如果老師是疑犯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切取偶人的手呢?依我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出於他的興趣。
自從發現了無手的偶人,我幾乎每天都在教室裡思考斷掌案,就連一天天臨近的期中考試也被我拋諸腦後了。在最近發生的案件中,我對這樁離奇的案件最感興趣。一想到犯人對手抱有驚人的執著,我心中就會產生極大的好奇,而且還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這世上竟有我的同類!
當然,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我和犯人的做法可能是不同的。不過,不知為何,我對這樁案件的犯人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每逢休息時問,我的腳步就會自然地朝著化學實驗室的方向邁去,目的就是為了能在路上與筱原老師擦肩而過。由於他認識我,所以每次碰到的時候都會舉起一隻手和我打招呼。筱原老師是一位留著短髮的年輕教師,身形瘦削。他到底是不是斷掌案的兇手呢?這個我在教室中反覆思考過的問題再次從我腦侮中閃過。
有一次,我看見筱原老師和森野站在化學實驗室的門口說話。筱原老師看見森野手裡那本描寫精神意識薄弱者的現實小說後,說自己也有一本,不過是這套書的下一冊。與平常一樣,森野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是嗎?";
教室裡的我仍然過著偽飾自己的生活。對我來說,要作一個普普通通、不引人注意的高中男生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些日子自己的腦內全是連日來在新聞裡見到的,受害者被罪犯切斷了手。在這種狀態下,還要使用流行的詞彙和周圍的人一起談論明星們的話題,並不時作出一副很興奮的樣子,實在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情。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這種做法真的很傻。
正如筱原老師所說,森野好像頻頻出入化學實驗室。午休的時候到實驗室一瞧,空蕩蕩的教室裡只有她一人坐在裡面。森野一直都是獨來獨往。這倒不是因為別人欺負她,正好相反,應該說是她自己主動跟周圍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每天就是以這種態度坐在座位上。無形中,她的舉止傳達出一種訊息,那就是她的興趣和愛好跟大家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