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一回事,怎麼出去又是一回事,孟學君察覺到之後便不再走了,或許可以試試以靜制動。
他試圖以方才倚靠牆面的姿勢來引起牆的轉動,試了幾下,沒什麼效果,便坐下來,想想有沒有別的方法。
還是顧大哥的出聲打破了沉寂:“我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靠近你。”
“什麼力量?這也能用感覺的?”
顧大哥解釋道:“我的魂魄在你體內,並不是直接接觸混沌的,所以可以施展有限的異能。他在慢慢向你靠近,大約是你右腳的膝蓋正對的方向。”
孟學君屏氣凝神,在黑暗之中他也看不見,也不能像顧大哥那樣用異能,所以顧大哥說的對他而言很茫然,幾乎是沒有什麼概念。
他等著,等著,直到顧大哥說:“他到了,就在你面前。”
緊接著的一句話差點讓他以為是幻聽了,那聲音太過熟悉。孟學君對聲音的敏感程度幾乎讓自己以為是他太過敏感了才會出現幻覺——
“老婆老婆!我終於找到你了!”伴隨著某人嘿嘿地笑聲,二得無以復加,孟學君覺得,再不會有人像他一般二了。
他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老婆?”袁重歌伸出手來牽著他,“你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
良久,孟學君才開口:“你……怎麼找到我的?”
“哦,這樣,進來之前我在老婆你的身上留了一道氣息,即使是在沒有異能的情況下也可以察覺到的氣息。我就順著找來啦!”袁重歌這語氣裡明顯帶有“快誇我聰明快誇我聰明”的意味。
孟學君:“……嗯,你很聰明。”這是他頭一次想要誠心地誇讚他。
“嘿嘿。”沒有想象中的擁抱,袁重歌只是不停地呆笑,孟學君暫且把這理解成為找到他之後的興奮。
孟學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別笑了,想想怎麼出去吧。”果然是和以前一樣二,再怎麼聰明都拯救不了他。
“出去?怎麼進來怎麼出去啊,老婆我帶著你,跟好我喲。”袁重歌一副很簡單的口吻,著實讓孟學君驚訝了一下。
似乎也真的很簡單,袁重歌帶著他走,便有了左拐右拐的路,孟學君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只是跟著他走而已。像來時一樣,袁重歌緊握他的手,從頭到尾沒有放開過。
他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袁重歌的身上,一半的用來感知周圍的情勢,絕對不能讓他碰到那個假的顧大哥!
顧大哥適才半晌不做聲,這時候倒又開口了:“是重歌沒錯,不過這力量有些奇怪……”
孟學君問:“哪裡奇怪了?”
顧大哥想了一下,道:“他的力量好像在逐漸消失,呈現越來越弱的趨勢。從我發現他開始到現在,這兩個時間段的力量根本是不可比的……”
“這說明什麼?他是不是受傷了?”孟學君焦急地問。
顧大哥喃喃道:“不像是,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顧大哥說有問題,卻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孟學君也是被撩起了好奇心,他是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袁重歌溫熱的手掌。
顧大哥自己也迷濛了,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可是……除了魂魄離體之外也沒有什麼會導致這種狀況。
魂魄離體……
魂魄離體?!
顧大哥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他不敢告訴孟學君,重歌能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情深意重了,也不知他此刻在哪裡,受著何種煎熬。
還是讓別人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吧,這麼殘忍的事……他大概是做不來的。
“顧大哥,你想出來沒?”孟學君喚著他道。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夢
孟學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停不下來的那種。也許,從一開始,就都是夢。
他也寧願是夢,這樣他便是在夢裡流的眼淚了。
原來……眼淚是有溫度的。是不是和掐自己的效果是一樣的?
他仍然在時空裂縫之中,只是他所在的地方,有著一片光亮。光亮被黑暗包裹住,像是永遠不會結果的花。
他平時最恨謊言,最厭惡別人欺騙他,怎知今日卻掉入這個人編織的巨大謊言裡而不自拔,謊言太溫柔太美好,以至於他不願意離開。
這也許……是命。
時間退回,沙漏倒流。
“袁重歌,你帶我來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