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條鮮活的生命,卻被人拿來當成紅黑棋子,互相廝殺,攻城略地,殊不知,這場棋局裡,他們誰也成不了贏家,棋子的命運,是受著別人擺佈著的。
想到這,簡言回答地淡,你好可悲啊。我們都好可悲。
話一說話,氣氛突然冷下來。短暫沉默過後,於柏徽一拳打在簡言的側臉,王八蛋。胡說八道什麼?
簡言忽然不想還手,直勾勾地盯著他,淡薄道,打吧,打死你的親弟弟。反正爸已經被你害死了,也不差我一個。
簡言,你到底在說什麼?難道你和於柏徽是喬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簡言的目光落在喬菀臉上,冷笑了一聲,問她,沒錯,這個畜生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在玩我?
喬菀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於柏徽聞言,愣得鬆開手,然後大笑出來,我是你哥哥?呵!你放什麼狗屁?他第一次當著喬菀的面爆了粗口。
簡言冷笑,信不信由你,小菀,我們走。說完,他牽起她的手往門的方向走去。
於柏徽扯起他後背的衣服,情緒越來越激動,切齒道,休想,今天不把話說明白了,誰也別想走。
簡言緩緩轉身,鬆了鬆領帶,接受不了嗎?我說再多你也不會信,何不去警察局見見你的好趙叔,親口問問他是怎麼回事。明天他的案子正式提交省級公安機關,今天不見,恐怕再也沒機會見了。我今天來不是要你放貨,只是來看看你這個被小人利用,一步步摧毀你父親心血的孝子。
語落,簡言的長臂攬住喬菀的腰肢,離開了包房,房間內,只餘下癱軟在地的於柏徽。
地上滾落著半瓶烈酒,於柏徽爬過去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從地上拿起酒杯,往嘴裡倒,急流而下,酒精的殘液順著喉結滑進衣服裡
酒的烈,只能灼進喉。而簡言的話灼的卻是他的心。
腦中似乎被劃開了個大口子,他不是別人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相信的人,可是為什麼?當簡言堅定的眸光和淡泊譏誚的諷刺聲說完的時候,他開始害怕了
夜色席捲著江城的大街小巷,才一個下午,細碎的鬍渣就布上了他的下巴,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站在警局門口,望著五個星星的威嚴標誌,望了好久。
鼓足所有勇氣踏進去,從值班警員口中得知的事情的始末。曾經意氣風發的於柏徽,在這一剎那似乎已經徹底死了。
警員說,簡言拜託過他們,若是有人來探趙一平,讓他們單獨談談,誰也不要打擾。
當他步入關著趙一平的那間房坐定,卻是一句話也問不出口。最後,是趙一平先開了口,柏徽,你都知道了?
他低著頭,聞言後猛得抬起,狹長的眼眸一提,是真的?
趙一平不語,深深嘆出口氣。從被抓進來之後才想明白,其實自己什麼都沒有,死亡會是結局,一切也徹底結束了。
於柏徽閉了閉眼,緊握成拳的雙手隱隱顫抖,低低問了句,為什麼?
事到如今,趙一平也沒什麼好畏懼了,倒是爽快地承認了,我恨簡慕華,恨生下你的女人!事實上,他當初更恨的是於柏徽,不是自己的種,但現在,似乎沒有任何意義了。
心被剜了口子,他顫巍巍地問了句,所以,我是簡慕華的兒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男人,他多麼希望,能聽到一句不是。哪怕是騙騙他也好。
可趙一平坦蕩蕩地承認了,簡短兩個字,沒錯。
於柏徽衝到他跟前,一把將人拎起,黑眸被水霧覆蓋,為什麼要騙我?
我要借你的手去摧毀你父親的一切。短短几天,滄桑的老臉上,皺紋深了很多,但眼神裡的嚴厲和邪惡顯然少了點。冰涼的籠子,不見天日,四面接是沒有溫度的牆。他認了,鬥不動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那麼相信你,叫了你二十幾年的叔叔。你怎麼可以?於柏徽哽咽著,眼淚滾了下來,當簡言口中的話變成真的,於柏徽的嗓音弱如遊絲,卻顯得更淒涼。
趙一平低低嘆出口氣,你做的那些事,我會替你一一隱瞞下來,就當我最後能彌補你的。走吧,離開這裡
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原來,簡言說的一點沒錯,他是混蛋中的混蛋中的混蛋。
親眼看到簡慕華坐在主婚席,親眼看著簡氏從輝煌走向衰敗。
父愛,他一天都不曾體會,母愛,也遙遠得已經記不清。姑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