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相信。”哈利慢慢冷靜下來,但胸口仍舊劇烈地起伏著。雷古勒斯在他背後揚起了魔杖,柔和的光芒籠罩了哈利,他突然覺得好受多了。
阿波羅尼婭摸了摸他的鳥窩頭。
“當他真的被襁褓中的你擊退時,幾乎所有人都信了那個狗屁預言,在我們內部,他們都叫你‘被選中的男孩’,視你為救世之星。”阿波羅尼婭苦笑,眼看著這孩子又要再度暴走,連忙安撫,“我知道你也不想要這種虛名,這很傻,很無恥。”
“你說的是‘擊退’。”哈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他沒有死?”
“讓你失望了,他沒有。現在應該藏在阿爾巴尼亞的某片森林裡吧。這個訊息是保密的,知情者不超過五個人,你是第六個。”阿波羅尼婭的謊話越編越像那麼回事兒,“被護身符反射的子彈又在牆上反彈了一次才打中他,威力很弱了。”
哈利·波特冷笑了一聲。“你們為什麼不去抓他?阿爾巴尼亞很遠嗎?”他問道。
呵,真是日不落帝國的子民,瞧瞧這理直氣壯要干涉他國內政的樣子。
“遠倒是不遠,但那裡政局動盪,和英國又——”阿波羅尼婭隱晦地做了個手勢,“你看新聞的吧,哈利?阿爾巴尼亞曾經是那邊兒的,現在獨立了,但偏向性很強。”
哈利·波特對這種國際新聞不感興趣,但他不想在一眾大人面前丟臉,硬撐著點點頭:“哦,我懂了。”
當天晚上哈利·波特失眠了,他要求將那把柯爾特手槍退掉子彈,壓在自己的枕下。隔著蓬鬆如雲的枕頭,他感受著那把槍的堅硬輪廓,睡得亂七八糟。
第二天清晨,他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小姐送給泡泡一條毛線褲衩”和“不,泡泡,那是一對套袖”的奇怪對話,隨即再度陷入沉沉的酣眠,起來時床腳的禮物已經堆成了小山。
哈利·波特熟門熟路地將來自德思禮夫婦的禮物扔進垃圾桶,別的禮物先不忙著拆,而是像達力喜歡做的那樣,稍微清點了一下。他其實是有點羞愧的,他是大孩子了,不應該做這種幼稚的行為,何況……這裡也沒人和他攀比呀!
他先點出七件禮物來,這是每年的固定流程——斯內普夫婦的、盧平的、雷古勒斯的、斯內普代媽媽送的、盧平代爸爸送的,雷古勒斯代一個叫“大腳板”的人送的。
現在他知道了,“大腳板”應該就是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萊克,哈利最喜歡他的禮物了,要是能去監獄裡看看他就好了。
除此之外,署名“莫麗·韋斯萊”的太太每年都會送他一件毛衣,無論他長得快還是沒怎麼長,這毛衣都奇蹟般地超級合身。據阿波羅尼婭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在韋斯萊家住過大半年,所以韋斯萊夫人對他的身型特別有把握。
戈德里克山谷的巴希達·巴沙特奶奶——也就是密碼本的作者,也送了他一份禮物,是吃的;一位署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人送了他一把鑰匙,說是一直代為封存著父母的遺物,哈利覺得什麼時候合適了,就把鑰匙給斯內普太太,讓她幫忙啟封出來,哈利決定一會兒就去;還有一位署名“米勒娃·麥格”的人送了他一些糖漿水果餡餅,沒別的,就是聽說他愛吃;還有一位叫做“魯伯·海格”、字寫得很難看的人送了他一頂手工縫製的毛皮帽,哈利很喜歡,因為戴上後他看著又長高了幾公分。
歸攏完禮物,哈利很快樂地倒在了床上。自從阿波羅尼婭向他“攤牌”以來,彷彿一個訊號,一聲發令槍響,他收到的愛更多了。他切實相信著,那個未知的世界裡有很多人關心著他、期盼著他,未來他或許會遭遇許多危險,但大家都會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