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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哈哈，攤上這樣的妹妹是我倒黴。

我努力平靜了心情，問她，“你怎麼知道我買新裙子了？”

李颯天天黏在瑞秋身邊，家都不怎麼回，更別提會知道這條我一次沒拿出來過的裙子了。

“媽咪說的啊。”李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像是在炫耀媽咪更疼愛她，“她說王子給你送了裙子，你原本自己買的那條沒機會穿了，正好我原來的那條裙襬太短，就拿你的出來穿穿。”

在李颯的世界裡，她的開心天下第一，剩下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一陣無語，跟這種人沒辦法講道理，便沒再說話，有些洩氣地等著王室成員落座，好讓侍應生趕緊上菜。

李颯毀了我最初的設想，即灰姑娘會因為過得沒那麼慘而失去仙女教母的幫助，舞會上穿著自備裙子和鞋的灰姑娘可能不足以驚豔到讓王子對她一見鍾情的程度，這樣她不僅能按照劇情走向成功來到舞會，還能和王子巧妙地錯過，不會破壞我的任務。

還沒來得多做計劃，宴會廳裡悠揚的提琴聲響起，伴隨著清泉一般緩緩流淌的豎琴聲，一眾王子公主皇親國戚們在眾人的眼神追捧中款款而來。一口氣進來了十來個人，這裡面除了理查德、瑞秋和貝蒂，其餘人我一概不認識。

掃了一眼周圍的女孩們，她們倒像是對每一個人都無比熟悉，有人眼睛看著那個，有人眼睛盯著這個，有人和鄰座竊竊私語嘀咕著前頭那個，有人羞答答低下頭只敢拿餘光去瞟坐下這個。

我只看了看理查德，他也同時看向了我。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幾秒，用視線在空中打了個無聲的招呼，他朝我笑了笑，我朝他點點頭，然後各自移開了目光。

最貴的人物們到齊了，終於可以吃飯了。我的精神已經被李颯氣飽了，肚子卻很誠實地癟下去。餐桌兩側各走來一溜侍應生，對應著椅子一一站好，同時起菜。

不知道是為了顯得精緻秀氣體現王室的與眾不同，還是招待客人不得不多幾道菜所以每道菜量都很小，開胃菜和幾個冷盤上完後，周圍幾個女孩都有些吃不動主菜了。吃到最後，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我和李颯乾乾淨淨吃掉了最後一道餐後甜點。

飯後，大家移步音樂廳，聽完音樂會後在王室空中花園裡邊賞花邊喝下午茶，女孩們可以趁此機會記下自己喜歡的鮮花的品種，一會兒插花之前，到花棚裡找園藝師領取對應的種類和數量。把花先在花瓶裡插好，再拿給園藝師包裝，不會插也沒關係，可以直接和園藝師說出自己的需求，由他們代勞。

我這一下午不想再和李颯有任何交集，於是在人群中選了一個形單影隻且還算面善的女孩，主動和她認識。她叫維維安，是這個國家混得最好的房地產家族的小女兒。

之所以選擇維維安搭伴，不光是因為她身上那種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感覺，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睛一直黏在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身上，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那個男人。所有想要巴結理查德和那兩個公主姐妹花的人已經自動被我劃分到敵方陣營，而維維安小姑娘和我沒有任何陣營上的衝突，是最合適交朋友的人選。

維維安留著黑色齊肩發，齊頭簾，穿著很可愛的公主裙，小臉蛋圓乎乎粉嫩嫩，年齡應該只有十五六歲，看著像一個真人洋娃娃。她說起話來聲音軟軟的，小小的，讓人忍不住想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好聽清她的話。

“李小姐，你喜歡哪種花？”

喝下午茶的時候，我陪著維維安在空中花園裡四處逛，她可能注意到我穿著高跟鞋走路不方便，所以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維維安指著一朵很飽滿的繡球花說，“這朵好漂亮。”

“你別叫我李小姐了，叫我金花吧。我叫你安安。”

這一刻，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還記得我的名字。但下一刻我又不這麼想。

她如果記得，是不是就說明現實中的她也已經死了？

如果是這樣，我更希望再也沒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好呀，金花。”她朝我甜甜一笑，隨即又扭頭去看花，“讓我找找，‘金花’是什麼花呢——找到了，你來看！”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枝頭上長著被無數個細長條花瓣圍成的金色花苞赫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呃，這，呃，菊花...顏色確實很金。

我還沒想好怎麼婉拒，維維安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