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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怕被娘抱走,小手還緊緊地抓住夢周的衣裳,身體也貼夢周貼得更緊了。

也不知夢周從哪裡學來的催眠曲,如果他想哄靈靈睡覺,只要輕輕哼上幾遍。無論靈靈當時多麼興奮,都會哈欠連天,馬上進入夢鄉。

那催眠曲是這麼唱的:

噢——噢——睡覺了——,靈靈睡,靈靈乖,靈靈不睡眼睜開。賣饃的,還不來,餓得靈靈打嘟歪……

小河岸邊的人家53

光看催眠曲的詞,是不會讓人睡著覺的。主要是,夢周哼的那曲調。他是由高往低,扯著長長的拖音。然後婉轉一下,繼續往更低的音調拖長音。夢周的催眠曲,只是沒被那些作曲的人聽到。不然的話譜上曲子,賣給經常失眠的人,肯定會有不錯的市場。

穀穗聽了後,嘴巴都笑歪了。她問夢周,是自己想起來的,還是從哪裡聽過這個催眠曲?說,夢周唱得,她都有了想睡覺的意思了。

如果夢週上學走了,穀穗嫂就會抱著哭泣著的靈靈,追出老遠去。直到看不到夢周的影子,穀穗嫂才不得不抱著,滿臉淚花的靈靈往回走。一路還要哄勸著,說她夢周叔一會放學了,一會就會回家抱她的。

夢周和保成、佰能上了中學。

夢周抱靈靈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只有星期天,他才可以和靈靈見上一面。但靈靈卻是越來越大了的,可以滿地跑了。滿地跑了,她也喜歡讓夢周牽著手,或者跟在夢周的屁股後面玩。夢周做作業,靈靈就在一旁搗亂。她一會要夢周手裡的筆,一會奪夢周的本子。真的給她筆和紙了,她就在地上戳著玩,害得夢周不得不急忙去搶救自己的筆。

學校是個鄉下的初中,學校的學生不多,也沒有專門的寢室。平時住校的沒有多少人,一個班也就那麼三、五個學生。學校的學生,平時就是在教室的前半部上課,後面空著。空的地方,放幾張學生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床,也沒什麼隔擋。走讀的學生放晚自習走了,住校的學生才可以休息。

夢周和佰能學習要刻苦些,走讀的學生走後,他們都還要自覺學習一段時間。

但,保成在學校裡,根本就是標標準準的混子一個。他不但不主動學習,還要跟夢周、佰能和另外一個,離家比較遠的住校學生搗亂。他睡在床上自然不會老實,不是故意扯一些小笑話,來影響他們的學習,就是自己發出怪聲,來逗夢周他們幾個。

夢周和另外那個住校生還好些,但佰能就扛不住保成的干擾了。他有時候會跟著保成笑,有時候乾脆放下紙、筆,去和保成打鬧成一團。

那時候的學校,還沒有電燈。學生上晚自習,用的是一種叫汽燈的照明工具。汽燈的燈泡是石棉做的,白白的、成網狀的。先要把燈泡套在出火口,繫牢、系死。再把汽燈的底座裡,注入煤油。汽燈底座上盛煤油的地方,有一個打氣筒。點著火後,再往汽燈里加壓打氣。那汽燈的燈泡被點著後,先是紅紅的,並不怎麼亮。等氣壓加到一定的程度後,那原本網狀的軟燈泡,被吹得鼓鼓的。燈光剎那間,就雪亮了起來。給汽燈加一次油,中間再反覆加幾次壓,汽燈就可以燃燒兩個小時了。這正好是走讀生,上兩節晚自習的時間。

走讀生走完後,夢周、佰能和另外的那個離家比較遠的住校生。還要點上自備的煤油燈,再學習上一、兩個小時。

這一天的晚自習後,走讀生剛剛走玩。天氣也比較冷,保成早早地就上了床。論說他在床上是該老實一點了,可他不!他突然想起了一則笑話,就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也是那笑話確實好笑,保成講的時候,自己就先笑得喘不過氣來。他在床上,邊笑邊翻跟頭,邊往下講。那笑話說的是:

過去有個財主,給自己的憨兒子花錢捐了個縣官。這憨子剛剛上任,就碰上有人來打官司。狀子的原告是個地痞,被告是個剃頭匠。

事情是這樣的,地痞的頭髮長,想剃頭了。他到剃頭匠那裡問,剃頭多少錢?剃頭匠說三個銅板。地痞問剃頭匠,要是給他劃破頭皮了怎麼辦?剃頭匠自認手藝高超,說,劃破一個口少要一個銅板。剃頭匠哪裡知道,這地痞是想來剃個不花錢的頭的啊?!

眼看就要剃好了,不料那地痞猛一晃頭,刀子劃破了他的頭皮。地痞向剃頭匠伸出一個手指頭,說一個銅板了。剃頭匠正準備小心翼翼地,給地痞把剩下的頭髮剃去。不料地痞又猛一晃頭,剃頭匠又給地痞劃了一個口子,地痞向剃頭匠伸出兩個手指頭。

剃頭匠這才知道,地痞是來找茬的。他乾脆就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順手把地痞的耳朵給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