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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皇上請安。”

她的聲音很輕,可整個大殿內除了康熙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她一開口,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坐在龍案後的康熙卻是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請安;良久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起來吧。”

沒有抬頭,沒有手勢,甚至連語氣都那麼淡淡的,納喇玉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凝滯在了那裡。

“謝皇上。”納喇玉容站起身來,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龍案後的康熙,眼睛裡略過一抹黯然。

皇上傳她伴駕,可她梳洗裝扮急急忙忙趕到了這裡,皇上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她心裡怎麼能不難受呢?

就好像,一腔的歡喜一下子就消散了一樣,不僅如此,她心底的某一處還有種隱隱的不安。

自從她成了玉貴人之後,皇上待她,好像一下子就冷淡了起來。他不會溫柔地看著她,不會問她每日做了什麼事情,更不會和剛入宮的那天一樣和她說笑聊天。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皇上一夜之間就變了態度。

康熙將手中的最後一本奏摺放在案桌上,抬起頭來看了站在那裡的納喇玉容一眼,隨口說道:“站著做什麼,過來給朕磨墨。”

納喇玉容聽了,心裡不由得一緊,立馬想到了前些日子她在乾清宮侍墨的時候。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天時間,可她回去的時候整個手腕都腫了起來,回去擦了好些藥養了幾日才沒有那麼疼了。

所以,一聽到康熙說要磨墨,她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饒是這樣,納喇玉容還是緩步走到了案桌旁,拿起磨石一下一下磨了起來。

在這宮裡頭,皇上的話便是聖旨,哪怕只是一個字,她都不能違抗。

龍案上鋪著上好的宣紙,硯臺也是極好的龍尾硯,康熙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的看了站在那裡的納喇玉容一眼,提筆作畫。

沒過多長時間,宣紙上就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輪廓,康熙的畫工極好,雖然只是寥寥數筆,可一眼就能看出這畫中的女子是誰。

納喇玉容站在那裡,看著康熙的動作先是一驚,然後眼睛裡帶著一抹欣喜,最後微微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皇上畫的,竟然是她自己。

康熙見納喇玉容紅著臉低下頭去,就笑著攬住了她的肩膀:“容兒覺得朕畫的可好?”

納喇玉容慢慢地抬起頭來,滿是嬌羞的回道:“皇上畫的,自然是極好的。”

這個時候,納喇玉容早就將剛才的那些不安和忐忑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睛裡只看得到皇上親手畫的那幅畫。

這是皇上第一次為她作畫,這在宮裡頭,可是極大的體面,連前些日子頗為得寵的密嬪娘娘都沒有的。

這其中的意味,只要一想她就忍不住歡喜。

剛才因為康熙的冷漠而受傷的心,一下子就好了,而且,比來的時候更要高興。

有什麼能比皇上如此看重她更讓她感到開心的呢?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輕輕地把頭靠在康熙的胸膛上,一股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傳入鼻中,讓她有些微微恍惚。

聽著她的回答,康熙微微皺了皺眉,在宮裡這麼些年,這些奉承的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麼就那麼愛說這些話,而且說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對於康熙的不滿玉貴人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這個時候,她正盯著宣紙上的那幅畫,細細地看著,一雙眼睛含著欣喜的笑意,就快把那宣紙給看穿了去。

她這神態,平白的讓康熙覺得有些小家子氣。

也不知道,納喇家是怎麼教養這個女兒的。

這句話在腦子裡剛剛劃過,康熙便微微挑了挑眉。

這句話,怎麼好像有些熟悉?

康熙略一思索,就記起了昨日他在宮外下的那道旨意,然後,就不可避免了想起了昨日在醉仙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康熙對王密蘅還是很佩服的。後宮前前後後這麼多的女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規規矩矩盡心伺候的,也就只有她,敢在他胳膊上留下兩排牙印,而且事後還又哭又鬧讓他抱著回了宮。

只一想,他就覺得自己身為帝王的威嚴被冒犯了。

可偏偏,他還沒想到到底該怎麼處罰她。

若依著後宮的規矩,冒犯龍體可是死有餘辜,最輕也要杖責四十以示懲戒。

可四十板子下去,不死也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