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山水叢林,費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墨。
李德全看著站在龍案旁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的玉容格格,心想誰讓你巴望著皇上呢,皇上平日裡不折騰人,可折騰起人來是個人都經不住。
要怪,就怪你自個兒命不好,這才剛進宮呢,就沒討得那位的好眼。
這不,那位主子在皇上耳邊嘀咕幾句,皇上就放在了心上,皇上這一放在心上,日後你還能討得了好?
“這畫如何?”像是沒有看到身旁佳人楚楚可憐的樣子,康熙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納喇玉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站了這麼長時間,又磨了這麼長時間的墨,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要不是死死地掐著手心,讓自己清醒一些,她覺得自己立馬就要暈死過去了。
這會兒聽到康熙的問話,忙扯出一抹笑意,回道:“自古畫有六法三品之說,古人云,氣韻生動,出於天成,人莫窺其巧者,渭之神品;筆墨超絕,傅染得宜,意趣有餘者,渭之妙品;得其形似,而不失規矩者,渭之能品。”
“皇上這畫,乃為神品。”納喇玉容開口稱讚道。
李德全在一旁聽著,心道這玉容格格也算是有些見識了。只不過,這見識再多,皇上要是不在意那也沒用啊!
若是密主子在這裡,指不定會說:皇上畫的自然不錯,不過臣妾也說不上來,皇上知道臣妾沒有學過畫的。。。。。。
然後,皇上就會朗聲一笑,手把手教著密主子如何作畫。
你說,這人和人,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說到底,還是密主子入了皇上的眼,要不,怎麼那日子就過得一天比一天滋潤呢?
“站了這麼久也累了吧,李德全你帶玉容格格到偏殿休息去。”康熙沒有回應納喇玉容的話,只這麼吩咐了一句。
這一次,納喇玉容自然不敢再說自己不累,急忙放下手中的磨石,肅了肅身子,“臣女謝過皇上。”
康熙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李德全看得清楚,這玉容格格從龍案旁下來時,雙腿都在打顫,皇上平日裡也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主,這會兒卻把玉容格格折騰成這樣。
只能說,惠妃這一次打錯了主意。
皇上遠著大阿哥為的還不是太子,太子那是什麼人,那可是自小養在乾清宮由皇上教養大的。皇上就是再喜歡哪位主子,也不會為了誰動了太子的根基。
惠妃怎麼就不知道,皇上再怎麼疏遠大阿哥,大阿哥也是皇上的長子,皇上自然會給大阿哥安排個好的前程。
只是,惠妃若繼續這麼不安分,踩到皇上的底線,依著皇上的性子,還有他們母子的好果子吃?
李德全搖了搖頭,面上卻看不出半分的異樣,他伺候了皇上這麼些年,知道在皇上身邊當差最重要就是穩重,皇上的心思可以猜,不僅可以而且還得揣摩得透透的。
可倘若你將皇上的心思透漏出半分去,就是不要自個兒的腦袋了。
所以,李德全最是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康熙所說的乾清宮的偏殿是宮女們休息的地方,並不是與大殿相通的東西次間,李德全推門進來的時候,屋子裡的幾個宮女就都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行禮道:“李公公吉祥。”
李德全是乾清宮的總管太監,平日裡也是個護犢子的,所以這裡的宮女太監那份兒恭敬倒是實打實的。
“這位是玉容格格。”李德全揮了揮手便開始向眾人介紹納喇玉容。
“奴才給格格請安。”眾人眼睛裡閃過一抹了然,俱是恭敬地請安。
如今整個乾清宮的宮女太監誰不知道納喇玉容的名字,實在是身為惠妃娘娘的侄女,卻來乾清宮侍墨,那感覺,真的是古怪的很。
如今她們恭敬地叫一聲格格,也算是客氣了。
納喇玉容站在那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呆呆愣愣的樣子,也忘了叫起。
還是李德全在旁邊叫了她一聲:“格格?”
“都起來吧。”納喇玉容回過神來,看著蹲在那裡的幾名宮女,急忙開口叫起。
李德全眼睛裡閃過一抹不屑,面上卻對著笑說道:“格格要沒什麼吩咐,奴才就回前殿伺候去了。”
納喇玉容點了點頭,原想從這李公公嘴裡套些話,可哪裡想得到皇上所說的偏殿竟是宮女們呆的地方。
看出她的心思,李德全忙到:“格格寬心便是,皇上那裡,自然是看重格格的。”
可不是,這人都弄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