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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頭:“蘭花姐,我以後,不會讓你的苦白吃。”

這傻孩子,他知道什麼叫吃苦,他還不知道,世上有些人,苦到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苦呢。蘭花努力露出笑容,對張諄點一點頭,沒有再說別的話。

張諄轉頭望向窗外,夜很深,天幕都是黑的,可只要心裡有光,那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光亮,怕的,是從此忘記了光亮是什麼,一心以為,這些是自己應當應分的。

看見張諄挑著一擔水走進廚房,綠丫不由愣住,張嬸子的眉已經高高挑起,見張諄搖晃著把桶放下就抿一下唇有些嫌惡地道:“老白扭了腳,我本和爺說了,要個人重新來做這些活,可來的怎麼是你?你別說一天六大缸水,就算劈柴,你也劈不了多少。”那麼重的一擔水壓在肩上,張諄已經說不出話來,雖說從井裡到廚房缸邊並不遠,但張諄額頭上還是冒出黃豆粒大的汗珠,好容易把水放下就聽到張嬸子嫌惡的聲音,張諄真是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張嬸子不肯,那張諄就做不了這活了。綠丫雖不明白為什麼是張諄來做這些粗活,可也曉得要先幫襯了他,忙上前提起一桶水往缸裡道,對張嬸子笑著說:“嬸子,甭管怎麼說,他總和您同姓呢,況且這會兒,都等著用水,先讓他過了這一天。”

張嬸子不由上下打量綠丫一下,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曉得了,你一定是看他生的俊,動了春心,這才替他說話,這麼一點點大的孩子,就曉得這樣事,也真是……”聽到張嬸子嘖嘖兩聲,綠丫的臉不由通紅,急忙道:“嬸子您這話說的,我還小呢。”小?張嬸子又要說幾句自己原來的事,見張諄老實站在一邊也就收了,咳嗽一聲對張諄道:“既然相公娘派了你來,也就你吧,小心做事,這力氣啊,長長就有了。”

張諄這才急忙把剩下那桶水倒進缸裡,對張嬸子連聲稱謝,拿了兩隻空桶往外面井裡打水去了。

張嬸子見張諄出去,抬頭喝道:“還不快些做事,這上面說,今兒要十二隻烤雞呢,趕緊把這雞收拾出來,這蜜水可不能忘了刷,上回撥羹你偷懶,少刷了一道,害的爺差點捱打。”調羹被張嬸子說了一通,又見綠丫走回來,白綠丫一眼道:“你也動心了,平常裝的那麼貞節,誰知見到個長的俊的,就巴巴地湊上去,我可告訴你,他啊,你別想碰一指頭。”

綠丫沒料到調羹竟然這樣醋,眉頭微微皺一皺,剛要說話秀兒已經把刷子往綠丫手上塞去:“別理她,她還會做什麼?再說了,誰也不是眼睛瞎了,會看上她。”

調羹大怒,但見綠丫和秀兒都轉到另一邊給雞刷蜜水,只得咬牙忍下,你總有忍不住的那天,等我抓到你不好了,你才曉得姑奶奶不是吃素的,綠丫剁著手裡的肉,恨不得這肉就是綠丫,把綠丫剁成碎末才好。

張諄畢竟才十三歲,雖說有志氣,但那六大缸的水滿之後,張諄還是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張嬸子過來瞧了瞧,滿意地點頭:“嗯,雖說慢了些,可你還是孩子家,以後就好了,現在,趕緊去把那些柴給劈了。不然明日就沒得燒的了。”張諄得到張嬸子這句話,也不敢歇一歇就往後面去劈柴,看到那堆的山一樣的柴火,張諄拿起斧頭去劈,可只使了一下力,手心就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方才擔水時候,手心已經磨起一個泡了,這下再去握斧頭,那泡就破了,流出淡黃的水來。

若是數月前,別說起這麼一個泡,就算是被割了一個小口,也是有人圍著心疼不已。張諄伸開手對著那泡搖頭一笑,咬牙把那皮給撕了,這一撕立即感到眼前又是一黑,張諄險些倒地,但不撐過去,只怕這樣的日子也沒有。張諄在心裡告訴自己,依舊強忍著把皮撕掉,這才從衣服上撕下一個小布條包住手,準備繼續幹活。

身後傳來聲音,張諄轉身,瞧見綠丫手裡端了碗站在那。看見綠丫張諄想笑一笑,但一笑就覺得手心的泡疼,綠丫已經把碗放在一邊,顧不得許多就去拉張諄的手:“我瞧瞧,是不是起泡了。我和你說,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我頭一日在這做活,起了好幾個泡呢。”

說完綠丫把張諄把隨便包包的布條給解開,瞧見他細嫩的手心裡一大個泡,綠丫差點落淚,急忙吹了吹,少女溫柔的氣息吹在手心,張諄覺得手心沒那麼疼了。綠丫的側面很溫柔很好看,她也算是個俏麗的女子,可女子生的俏麗了,在這樣人家,真不是什麼好事。

張諄的心突地一凜,自己不該想這些的,可不該想偏偏又往這些地方想。綠丫看了看張諄的泡,皺了皺眉才對張諄道:“你先把這飯吃了吧,我悄悄地去裡面拿點裹傷的紗布和藥來,這廚房裡難免會有人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