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得一片森寒:“你們兩個為什麼受傷?是誰動的手?”
侍劍和侍書修為不高,但也已經是虛神境強者,只要受的不是道傷,驅除傷口中的法則之力,傷勢很容易痊癒……但是,正如白紙描繪,哪怕擦拭得再幹淨,也會留下痕跡,尤其是在慕容纖纖這等神識強大的修行者面前,哪怕是幾十年前受的傷,她也能找出痕跡來。
侍劍聽了之後,一陣默然,臉上露出羞慚的神色,旁邊的侍書雖然也是一臉愧色,卻還是開口說道:“我們今天前去元丹殿索要丹藥的時候,聽得有人口出狂言,說及城主之事,結果與他們起了爭執。奴婢無能,在與他們鬥劍的時候,為其所傷……”
慕容纖纖卻已經明瞭,那些人在說到她的時候,多半不是什麼好言語,否則也不會把這兩個女孩兒激怒,元丹殿正是那火羅神王主持之處,如果說這裡面沒有他的唆使和縱容,慕容纖纖絕對不信……說起來,今天正是每月一次放丹之日,他們這是故意的。
果然,那侍劍也苦笑著開口說道:“今天奴婢等人去領丹,聽到有人說我們城主府的人,是吞鯨城中的廢物敗類,特別是城主您,修為低下,名不符實,話語間更是出言不遜,奴婢二人一時氣不過,才與他們動手。技不如人,敗了也就敗了,但那火羅神王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半年的丹藥月例,說是要扣去八成!”
話說到這裡,侍劍又是微微皺眉,遲疑著說道:“大人,今日之事,委實有些奇怪。往常即便有人說些閒話,也不會這麼過份,倒像是受人挑撥指使一般。按說您三月前,才令那火羅神王吃了大虧,更不該有人輕易挑釁。後來弟子又去打聽,才知曉最近城內皆是傳聞,當日老師是請了外人相助,欺壓那兩位……”
慕容纖纖聞言一哂,她這些日子每日以神識感應。那火羅神王和金長森到底是使了什麼鬼蜮伎倆,都是心中有數,只是一直都懶得去管,未曾有所反應而已。
其實這也是她的修為境界確實不如那二人,所以在未曾親眼目睹的時候,被有心人刻意張揚,才會有人相信。
——慕容纖纖親手將那火羅神王擊敗,別說是其他未曾見到的人,便是城主府之內,當日親眼目睹之人,也是心存疑慮的居多。
她的視線又冷冷地掃向了城主大殿的外面,那仍舊跪拜著的近千名修行者,雖然都是一言不發,神情卻又各自不同,其中更只有百餘人,身上與侍劍侍書一般,之前都受過傷。
慕容纖纖眼神清冽,直到望見這些人時,才現出了些暖意,依舊冷聲問道:“如此說來,你們也為那丹藥之事而來?”
語音低沉,卻有如洪鐘鳴響,迴響在每個人的耳畔。
這些人皆是面面相覷,直到半晌之後。才有一位面相穩重,但臉色有些蒼白的中年人,抬頭道:“稟城主大人,原本那元丹殿只扣去五成,我們還可忍受。如今再減三成,便連平日修行,也是難以維持。以前城主一位空置,我們求告無門,如今城主大人就職,我們只能求城主大人作主……”
慕容纖纖也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瞥了這人一眼……這人叫做張文遠,是那位老城主雲天神尊的記名弟子,在城主府中也頗孚人望。只是這次,卻還未等這張文遠說完。後面人群中,便又有人出言插口道:“城主大人,我聽說火羅神王之所以再扣去三成月例,是因您將他得罪之故。若是能把過節化解,或者可使火羅神王前輩回心轉意……”
張文遠頓時大怒,神情沉凝,雙目透著寒芒,回望身後。
只是他眼中雖是透著警告之意,卻依舊無用。後面又有人開口道:“火羅神王前輩身後有諸葛家族為靠山,同族有神王境修行者十數人,其族長,更有神尊境修為。而且吞鯨城八大家族同氣連枝,其人勢大,非是我城主府所能得罪,還請大人三思!”
慕容纖纖不由是暗暗一聲冷笑,化解過節?是要他去登門致歉?還是把自己的儲物手鐲雙手奉上?
束手不管,必定會使這城主府人心更是離散。可若是找上門去與之理論,怕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果然小兒舞刀,亦可殺人——”
慕容纖纖胸中已有決斷,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只漠無表情的微微頷首道:“此事我已知曉,過些時日自有處置,你們可以散了!”
話罷之後,她也不管身後那些愕然不知所措的視線,便再次回到靜室之內。
神識展開,可感應到大殿外那近千名修行者,遲遲未曾散去。神情多是以憤恨怨懟居多,便是那些受傷之人,亦是掩不住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