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說得好像你沒親過似的。”匡放將手臂橫搭在旁邊椅背上,長手長腳,懶散愜意得使人看了就眼紅。
路子陽嚥了咽口水,他喉嚨發乾,“我跟夏婭就是覺得挺突然,沒別的意思。”
夏婭:“我又沒親過公主的嘴巴。”
“你現在可以親一個試試。”匡放皮笑肉不笑。
“那還是算了。”夏婭回答得飛快,她安靜了會兒,抓著頭髮,“不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你們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嗎?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匡放說道,“我搞暗戀呢,讓你看出來,我還暗戀個屁。”
“嚯!難怪呢!你從小就對公主比對我們要好!”夏婭指著匡放說道。
匡放垂著眸,笑了聲,“倒也沒那麼早。”
過了幾秒鐘,“不過你非要這麼認為,我沒意見。”
夏婭陷入若有所思的狀態。
如果讓旁的人來看的話,匡放確實從小就對格子言要比對他們更特別,格子言在匡放那兒的待遇就是比他們的要特殊、要好。
但匡放在最最最開始就給出了從當時的年齡來看,很合理的一條理由:他和格子言都沒有媽。
後來匡放就一直對格子言特好,這麼多年都沒變過。而最開始的那個理由,在長大了之後再回想時,其實挺孩子氣也挺站不住腳的。
那吳棟還沒爸呢,也沒看匡放整天跟他也膩膩歪歪的。
所以,其實,格子言在匡放那兒一直就是特殊的存在,後來轉變成愛情,特應當,特順其自然。
夏婭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背地裡居然親上嘴了?!
就算是趙想成和路子陽在背地裡親嘴一樣,她只會更加震驚甚至驚恐。
就跟她有時候會幻想,趙想成會變成大腹便便的老父親,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指著自己說:“來,叫阿姨”,或者想象公主西裝革履地站在與家屬院完全不同的場合遊刃有餘的模樣。
夏婭其實也不是接受了匡放和格子言談戀愛,她接受不了的是大家一塊成長的路上,必須要面臨的變化。
“好吧好吧,你們談吧,”夏婭終於調理得差不多了,她把玩著之間潑了水的杯子,“那你們還挺會挑日子的,又是國慶又是生日又是戀愛紀念日,以後結婚生孩子最好都挑這一天,能省好多事兒。”
“哦,我忘了,你們男同生不出來孩子,只有我們女同才能,我還能跟我物件一塊生,別人生兩個,我們能生四個。”
“路路怎麼不說話?”搞了半天,夏婭才發現因此發瘋的只有她,路子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提前知道了?”
“我不知道。”路子陽靠在椅背上,“我一點都不知道。”
“放哥你還藏得挺深的,”夏婭用不知道是誇還是損的語氣對匡放說了句,接著她又扭頭找格子言說話,“公主,你怎麼想的啊,放哥表白你一下就答應了啊,也沒考慮幾天什麼的?”
格子言吃完了碗裡的最後一隻包子,他把塑膠碗推遠,擦乾淨了嘴,才悠悠然地回答,“我喜歡他,所以就答應了。”
夏婭呆呆的,她很少從格子言嘴裡聽到“我喜歡xx”類似格式的話,能說個“挺喜歡的”都已經算是高評價了。
聽見格子言說的,坐在他對面的匡放,目光完全不受控地變得溫柔起來,一臉的笑意。
放在以前,路子陽完全不敢想這種表情居然會出現匡放臉上,匡放就該是不可一世的,哪怕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也應該是站在上位者的視角,俯視對方,施捨對方。格子言亦是,他甚至會表現得更加明顯。
而不是現在這種好像不應該,可出現之後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就好像匡放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本該就是一副溺愛到死的神情。
路子陽學不來匡放這樣,驕傲和不羈很好學,對人愛答不理就成了,可一邊驕傲一邊還能放下架子卻學不來,尤其是他這種人,不會恨,也不會愛,也不配愛。
“我給公主買了生日禮物,放在家裡,晚上我拿上來。”路子陽說道。
“開學的時候再給也不打緊。”夏婭擺擺手,“讓我再挖挖他們之間的事兒,太噁心了,居然瞞我們這麼久。”
路子陽不想挖,也不想聽,他從椅子上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我作業還沒寫。”
在場全是幾個鬼靈精,怕被瞧出來自己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