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毒神君傲然揚頭說道:“老夫從不讓對手糊里糊塗上黃泉路,要死也要讓你做一個明白鬼。”
肖承遠當時不覺為勃然,沉聲說道:“千毒神君你若如此一味胡言,休怪我肖承遠不給你三招毒器較量的機會。”
千毒神君搖手說道:“肖朋友!你等老夫把話說完,不過老夫勸你休要妄自提氣行功,否則對你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說到此處,千毒神君的兩隻眼睛。閃著精光。瞪在肖承遠的身上。然後朗聲接著說下去道:“當你肖朋友願意接受老夫三招毒器之時,你已經中了老夫抖袖隨風發出的‘百步斷魂散’,這一點毒藥,此刻已經藏蘊在肖朋友你五臟六腑之內,就算你內力深厚,百毒不侵,也熬不過這百步斷魂的下場。”
肖承遠小俠此刻對於自己的不怕百毒的情形,已經早有信心,一聽千毒神君說了半天原來只是這樣一件事,便微笑說道:“既然你我有三招毒器之約,趁在下百步之內尚未斷魂之前,還請尊駕將餘下的兩件毒器,一併賜教,使在下也開一開眼界。”
千毒神君呵呵笑道:“肖朋友!你休要自作鎮靜,‘百步斷魂散’非比尋常,即使你是金剛不壞之身,百步之內,也要你化成一灘血水。老夫若無這點自信,豈能和你賭這三招,你若不信,趁你未走百步之前,閉目行功,搜查全身百脈,看看是否有些異樣?”
這幾句話,又將肖承遠小俠說得心裡起了疑竇。他心裡暗自付道:“千毒神君卞言原是個老謀深算的惡毒人,他若沒有把握,豈能如此輕易和我訂下三招之賭?莫非這百步斷魂散真有些不同於其他毒物麼?”
千毒神君兩道眼光,一直瞪在肖承遠身上,一見肖小俠有了疑惑之意,立即搶著大聲笑道:“老夫方才說過,勝敗之間,必須使人心服,決不會趁人之危,再下毒手。肖朋友!你在運功搜查之際,如果沒有任何異樣,我們再來試驗這第二種毒器。
如果發現有任何異樣,看看憑你肖朋友的功力,能否使它制而不發。不過……。
說著鼻孔裡輕輕地哼了一聲,乾笑了一下,接著說道:“肖朋友:如果你能在搜查之餘,能護住百步之外尚不斷魂,老夫少不得要承認輸了第一招,而且,還要奉贈解藥,使你肖承遠體內餘毒,清除淨盡。”
肖承遠當時心裡閃電一轉:“我何妨先自執行功力,搜查全身,以防萬一?”
想到此處,兩道眼神自然向千毒神君身上一掃,沒有料到千毒神君接得更快。飄然向樹蔭深處移動身形,並且口中還說道:“肖朋友!此刻你放心行功搜查,老夫遠離此處二十丈,靜候你行功回神,然後再作定奪。”
隨說隨向路的那一頭,疾馳而去。
夜深、月昏、視力模糊,雖然肖承遠小俠目力充沛,轉眼也覺得千毒神君的身形,逐漸隱去。
肖承遠正待緩緩坐下來,闔目斂神,執行功力,搜查全身,忽然,一絲意念,頓襲心頭:“千毒神君當年既能假冒百毒尊者,試探中原武林虛實,在洞宮山助紂為虐,這等人尚有何道義信實可言,為何他今天變得如此論情講理?”
這一絲意念,剛一襲上心頭,不由得渾身一震,霍然雙眼遽睜,再向前面看去,那裡還有千毒神君卞言的蹤影?
肖小俠不由地頓足恨道:“我怎麼這樣死心眼,看不出一點破綻?卞言他分明是施毒無效,而又一招被擒,才故作姿態,施出緩兵之計,以求脫身。哼!我不相信你會逃脫掉,阿修羅教的虛實少不得要在你卞言身上,追查個水落石出。”
恨聲未了,輕微長嘯,墊足長身,平拔起身,向前穿去。
這一穿身之際,人似脫弩之矢,從那七八棵大樹之間,疾穿而過。
可是,就在肖承遠如此凌空半身穿越之際,忽然眼前彷彿有—條黑色細條,攔住去路。一則在這樣昏黑夜晚,一條黑線,不易看得清楚。再則肖承遠小俠心存憤怒,去勢太快,等到他看到這一根黑線攔住去路的時候,已經觸及那根黑線。
當時肖小俠心裡暗叫一聲:“不妙!只怕著了道兒!”
說時遲,那時快,肖承遠業已長吸一口真氣,伸腿沉樁,硬將去勢煞住。右手早已將描金白玉摺扇取在手裡,捧在手中,刷地一聲,一抖而開。
這些動作,在肖承遠小俠而言,都是以快得如同一瞬的速度,閃電而行。可是,就是肖承遠如何眼明手快,就在他沉身下落的一剎間,從周圍七八棵大樹之間,一陣輕輕地嗡嗡之聲,不下數十枚暗器。一齊蝟集而來,都向肖小俠身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