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抬手之間,便使得眾人痛到肚破腸斷。回首再看十八位少林高僧,已經痛得聲嘶力竭之勢.
肖小俠長嘆一聲,說道:“老鬼婆子,你先將那十八位高僧,停止苦痛再說。”
鬼眼婆婆冷笑一頷首,十八位少林高僧,頓時停止了苦痛,慢慢地爬起身來。
像這樣抬手點頭之間,便能決定人的生死,這真是幾近荒謬之談。可是,肖小俠也領教過碧眼書生沈奇,知道鬼眼婆婆放蠱已經到了意動毒發的地步,較之一般放蠱的苗人,已經是有天淵之別。以她絕世的武功,再精研蠱毒數十年,確是已經到了抬手點頭之間,便能取人性命。
肖小俠滿心悲憤,只有將無價劍鞘遞過,他也明知道,這樣的送過劍鞘,也是等於白費,鬼眼婆婆豈是講究信用之人?劍鞘到手,又有如何變化?無法逆料。但是,目前站在肖小俠的地位,不將劍鞘送出,又待如何?
眼見得這一場正邪大會,正道人士是輸定了,而且輸得慘到無可翻身之地。
這一瞬間,肖小俠回視身邊—周,只見眾人都是臉帶悲憤之情,垂頭不語。
正是這時候,忽然一陣微風,肖小俠手中的“無價劍鞘”,競像是被一股吸力,吸得脫手而飛去。
肖小俠大驚,閃身—看,迎面站著一人,不由得一變而為大喜過望,撲上前跪伏於地,口稱:“恩師!您老人家來了!……”
以下的話,竟被眼淚哽咽住下,不知是喜極,抑或是太過感慨!伏在地上,說不上話來。
玉扇書生微笑扶起肖小俠說道:“痴兒!何故如此作小女兒態?”
玉扇書生如此突然出現,在東邊涼棚的人,不識的人都—致地驚奇,不知道這位中年飄逸瀟灑的文士,其人為準。
識得玉扇書生的人,即使不識而曾經聽說過的,都如大旱之現象雲霓,歡撥出聲。
西邊棚裡就不同了,禿鷹西門番始而—震,繼而悠然坐下,黑白二怪和百毒尊者,悄然噤聲,落坐一旁。只有扶桑一叟微有詫異的坐而復起者再三。
只有黑鳳幫主玉娘子嚴奴嬌一時怒叱出聲,騰身拔劍,直撲上前,連人帶劍,一陣風似的,向玉扇書生撲來。嚇得春、夏,秋、冬四婢連聲阻止叫娘不停。
玉扇書生忽然一拂大袖,微笑著對玉娘子說道:“嚴幫主!我們之事稍待再談如何。”
這一拂之間,玉娘子嚴奴嬌便如被人點中穴道,頓時呆住,站在那裡—言不發。
玉扇書生這才對鬼眼婆婆點頭說道:“鬼跟婆婆你獨鎮苗疆,已經由你為所欲為,為何尚不滿足?太不滿足,便是取辱之道,如今懸崖勒馬,為時尚不晚。”
鬼眼婆婆一見玉扇書生飄然出現之際,已經知道他是何人了,暗忖自己,斷非敵手。但是,轉而一念,在場眾人的生命,都捏在自己手掌之中;投鼠忌器,他不能沒有所顧忌。
想到這裡,霍然抬頭,兩隻老眼倏地一睜,正待說話,玉扇書生卻微笑說道:“鬼眼婆婆的放蠱手法,已經是當今之世,獨步無雙,你能同時使數十人中盅,確是令人歎為觀止。但是,奉勸鬼眼婆婆,休要以蠱毒對人作為要挾,否則徒勞無功的。”
玉扇書生如此輕易道來,正說到鬼眼婆婆心眼裡去,老婆子倏地—驚,暗自忖道:“他竟能末卜先知,瞭解我心裡的事嗎?”
但是,有道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鬼眼婆婆的放蠱功夫,也正如玉扇書生所說,蓋世無雙,她哪裡能就此放手?當時老婆子不言不語,暗中催動蠱毒,立意要再度使在場的眾人,個個痛嘗腸斷的滋味。
但是,鬼眼婆婆奇怪地若有所感,自己暗中催動的功力,彷彿之中,遇到了阻力.更使得鬼眼婆婆吃驚的,東邊涼棚的眾人,依然是若無其事。
只聽得玉扇書生笑道:“鬼跟婆婆!好讓你知道,你暗中催動的蠱毒,越不過無形罡氣,你是白費力氣。其實即使你如此撤手而去,留下蠱毒,也害不了人。”
說著話,從身上摸出三五片翠綠欲滴的葉子,對肖承遠小俠點頭說道:“承兒過來!你能識得此物否?”
肖小俠聞言上前一看,不覺說道:“恩師!這是當年朱仙果的葉子。”
五扇書生點頭笑道:“承兒記憶猶新,這幾片葉子正是當年長空棧頭,你巧遇的朱仙果的葉子,你的—點孝心,將它送給我,今日卻用上了。”
說著回頭一看,又對肖小俠說道:“那位不是清曇老尼的門人嗎?讓她將這幾片葉子泡在水瓶裡,每人飲一口,就可以解除腹內的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