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巖頓時樂了:“這話說得,藥也是可以隨意吃的!
顧昭不在意的擺手:“放心,吃不死他。”
父子兄弟又團團的坐好,身上圍了毯子,手裡端了熱茶,顧昭盯著自己哥哥服了藥,這才跟他慢慢說起顧茂昌的事兒。
“小四兒這事兒,咱們先從小的說說,哥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顧老爺呆了一會,他不傻,很多事情被他清理清楚之後,臉上微微有了一些紅色。
“那不是我剛知道他拿著我的薦書賣錢的事兒,正氣著往屋裡走,嬌紅說別生氣,誰不闖點禍,小四都十八了,要兩個女人正常……”
顧昭點點,嗯……瞭解了,這個叫宅鬥吧,把顧老爺的怒氣加大,接連暴大招。
“哥,你那幾個小老婆,我沒什麼要說的,小四兒十八了,有些事兒他該知道的你要告訴他,後宅歸我嫂子管,該引導嫂子會引導,我就奇怪一件事兒,小四兒帶我出去玩兒,那花魁多漂亮,多有風情……小四都不碰,他碰我嫂子房裡的丫頭做什麼?”
“那小王八蛋,帶你去花舫?”顧老爺又生氣了。
“啊,去了,我都十七了,難道他帶我玩泥巴?”顧昭一臉奇怪的表情,硬是把顧老爺逗樂了。
“不是,那小混蛋不是好東西,你別跟他玩,下次哥哥帶你郊區,這雪再穩穩哥帶你打兔子去。”
“您還當我小孩子,打兔子那是幾歲玩的,阿父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帶我打過了。”顧昭拍拍他的手笑著扯閒篇。
“阿父……阿父總是很慈愛的。”顧老爺的眼裡慢慢有了一些淚水。
“嗯……阿父頂頂好,有時候做夢,常夢見阿父趴在地上給我當馬騎,我卻嫌棄他。”顧昭心酸的很。
“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就夢見阿父拿著拐,敲我的腦袋。”顧巖很嫉妒。
“哧…………”這是顧茂德,可憐的大侄兒還是忍不住了。
“哥哥小時候很頑皮吧?”
“不記得了,小時候阿父打仗,我就跟著,阿母的樣子都忘了,只記得阿父的大鞭子,那把鞭子好的很,金把兒,上面鑲的是,早年間從外河王那裡搶的王冠上撬下來的寶石,哎,那把鞭子給了老二了。”顧巖已經進入回憶狀態。
顧昭沒打攪老哥哥,他的年歲也就是個懷舊的年歲,倒是站在一邊的大侄兒,從身邊悄悄遞過來一封信,顧昭接了開啟一看,信卻是五哥顧榮,自西邊寄來的。
“……去歲得大兄書,已知京中瑣事,弟之義兄王吉,弓馬當世無雙,曾與弟一起日夕策馬好不快哉也,卻不聞眨眼之間,大廈傾倒,一子一孫死於禍,家遷身放,卒於異鄉……”
顧昭的五哥顧榮,如今鎮守大梁西關的守關大將軍,娶妻杜氏,杜氏乃名將之後,耍的一手好刀,當年杜氏的父親也是前朝西邊很有名的守將,顧五那年才十六歲,隨父出征,夫妻二人陣前初見,杜氏顏控,見一員小將,身著銀甲,手提銀槍,眉清目秀,雙目含春。
杜氏一見,心花就開了,她提刀上馬,掠入陣中,幾十回合之後,見顧五不防備,一刀背敲暈,直接擄回了家裡,幾日後,杜氏便帶著一車隊嫁妝連著西三關,一起投了大梁。杜氏比顧五大兩歲,每天帶夫婿就像帶小孩子一般,他們夫妻都善武,甚至杜氏身上都有救駕之功,拿著四品的將軍俸祿,此乃後話,今日暫且不提。
往日神采飛揚的五哥今日這信寫的頗有些夕陽西落,心裡涼意十分的感覺,他的義兄王吉早年隨先帝創業,是個十分有名的大將軍,可沒想到,那麼爽朗耿直的一個人,轉眼之間卻因為說錯一句話,便被今上滅了全家,顧榮在信裡提及如今顧家的現狀,也是很擔心,提醒自己哥哥要收斂家人,我們的功績再高,在今上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顧昭覺得五哥這話說的沒錯,他抬眼看看自己老哥哥,卻發現他進入了一種自相矛盾的糾葛當中,一方面是王吉家瞬間倒塌的惡果,一方面確是因一點小事,就能驚動聖駕關切詢問,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兄?”顧昭喚道。
顧巖不吭氣,顧昭只好又喚道:“大哥?”
“啊?”顧巖這方恍然大悟一般的抬起頭看著自己阿弟。
平洲人管爸爸媽媽叫爹爹,母親,上京人稱為阿父,阿母。因此,顧家人說話有些夾生,一會子阿父,一會子爹爹,一會子大兄,一會子哥哥。
“大哥,我看五哥這信有一些未盡之意?卻不知道那王吉到底是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