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輕易就死,一定要堅持住,若他死了,自己斷然不會獨個兒偷生;另一個意思是以死脅迫父皇放棄誅殺蕭影。
蕭影原在心裡盤算,今日自己一死難免,卻如何保得師父和李宛兒的性命?此刻聽朱瑤問起自己的安危,他在人堆中間答道:“一時死不了,不過今日蕭影也不想活著出去。朱溫,今日報仇不成,反為你殺,只怪蕭影學藝不精,武功低微。蕭影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我自己橫劍自刎,換取她們兩條性命,你道如何?”
說最後這句話時,他雙目看了一眼如塵和李宛兒,當場之人無不會意。
朱溫笑道:“蕭影果然是大仁大義之人,既然你肯自刎,饒她們不死,又有何難?”
蕭影道:“那你先放她們走,我蕭影言出如山,只須她們脫險,我便立即引劍自盡!”
朱溫道:“這可不成,你先割下脖子來,朕才放人!”
朱瑤急道:“影哥哥,你不可自尋短見,是瑤兒不好,瑤兒不該替父皇擋那一劍,致令你陷入絕境,我……我……父皇的話,你千萬信不得。你即便自刎,他仍要逼你師父回宮的……”
朱溫朝她怒目而視,大聲道:“住嘴!”
復又回頭朝蕭影道:“好好好,你蕭影不肯自盡,今日總是要死的,只是遲死早死的區別,朕損兵折將,也只不過區區數人罷了,看是誰熬倒了誰,哈哈。”
蕭影一聽,朱溫的話言之在理,料知即便自己自盡,他終究不會放過如塵、李宛兒,那便唯有盡人事,聽天命,拼盡最後一口氣,是死是活,任由上天安排了。
如塵、李宛兒亦怕他一時糊塗,做出自刎的蠢事來,連番勸其莫上朱溫的大當。
如塵道:“你還是逃命去吧。唉,我這一生人,也算過足了本,死有什麼可惜,只是還要連累宛兒含冤受辱而死,我……我……”話聲哽住,再也說不下去。
李宛兒道:“師父,您也不用難過,蕭……他……他死後,我立即揮劍自盡……”
淚眼矇矓間,見地下有柄蕭影斬下來的斷劍,便弓身拾起,將斷口一端捏在手中,劍尖頂在白頸上。
如塵見此,已會其意,只道:“可憐的孩子!”
兩人相擁而泣。
朱瑤順著人縫而望,見蕭影身旁雪地上一片殷紅,盡被他身上的鮮血濺染而成,心下一酸,落淚道:“父皇,你今日非要逼著瑤兒走上絕路不可麼?”
朱溫道:“乖瑤兒,父皇愛你尚且不及,幾時逼迫於你了?”
朱瑤道:“你明知我與影哥哥愛如一體,生死與共,卻仍要逼著他死,這不是要逼死我麼?”
朱溫面有苦色,勸道:“瑤兒,便算父皇不殺蕭影,你們倆今生今世,怎又能在一起?勉強走到一處,又會有什麼快活可言?你又何必痴戀其間,不能自拔?”
朱瑤嬌嗔道:“我不管,我只要他活著!我現下對天發下誓言,影哥哥若是死了,我朱瑤絕不獨生!”話音十分堅決。
朱溫亦是話聲堅決道:“殺!”
朱瑤這話令蕭影聽來感動不已。聽她的口氣,這“生死與共”之盟約,絕無絲毫迴旋餘地。這時他也不知從何處得來一股巨力,大喝一聲道:“蕭影跟你們拼了!”
霎時之間,雪地間飛龍走鳳,鬥得地動山搖。
蕭影右手使劍,劍招到處,青龍飛舞,左手使“鳳舞六式”,內力所至,鳳翔鷹撲。場內武功較弱的,頓時便覺胸悶氣阻,十數人被掌力震倒。可皇上面前,人人奮勇爭先,摔倒之人,受傷不重,起身凝力又上。
似風萬里這等武功強者,皆是揮刀舞劍,格龍擋鳳,合幾大高手之力,牢牢將蕭影壓在下風。
朱瑤心知這是蕭影奮盡平生之力最後一搏,這次未能反撲,便當真只有死路一條。他身上不住鮮血外濺,一個人便算血液再多,總有流盡之時。更何況這幾日下來,他替李宛兒擋了一劍,又中了李宛兒一劍,身受重傷。今日又與韓書彥連番搏殺,更與“風雨雷電”四大高手或單打,或四人聯手較量數次。這時圍攻他之人,少了個梅雨秋,卻多了個韓書彥,另有數十武功不弱的護衛如狼撲噬。經此一連串的惡鬥,他內力再強,也將耗竭。此刻他已到了氣血兩虧之境,如何還有反敗為勝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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