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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麼問題了嗎?”谷平跟縣警察局的人打過招呼後,回到了我身邊。
我把登記簿給他看。“這個陸小姐好像是專門來這裡變戲法的,自從她來了之後,王海南就失蹤了。”我說。
他翻了翻,又把它還給了我。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轉身問我們身後的小吳媳婦:
“四月二十二日下午三點至四點之間,旅館裡還有什麼人來過?”
“沒有了。”小吳媳婦搖頭。
“這是我在二樓走廊的垃圾桶裡找到的,你們不是每天倒垃圾的吧?”他舉起戴著手套的手,兩根手指間夾著一張半透明的塑膠包裝紙。我立刻認出那上面“蘭芝米團店”的標記。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好眼力,我曾在走廊上轉過好幾圈,也看過那個垃圾桶,但從來沒注意到裡面還有這麼一張包裝紙。它應該不在垃圾桶的表面。
小吳媳婦一看到那張包裝紙立刻雙掌一拍,大聲說:
“啊,那個啊!想起來了!米團店的女孩來過,她是來給那個男人送米團的,聽說是他叫的外賣。”
“米團店?就是前面那家蘭芝米團店嗎?是不是那個女孩?”谷平問我。
我知道他已經記起她了。谷平十六日到我家時,程惜言正好也在,她是來請我幫忙聯絡郵遞員寄東西的。我上樓去取紙和筆,以便讓她寫下對方的聯絡地址,谷平正好在這時候進的門。她走了之後,我曾經向谷平簡單介紹過她。
“對,就是她。”我道。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她是幾點到的?又是幾點離開的?”
小吳媳婦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叫程惜言,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大學生剛畢業,現在回來先休息一段時間,過不多久,聽說就要回城裡找工作去了,現在好像算是在這裡幫她阿姨的忙。那個男人從外面回來後沒多久,她就來了,時間嘛,大概是下午三時三刻,她在樓上待了五分鐘才走的。”
谷平朝我看了一眼。“我記得你的調查裡說,四月二十二日那天,王海南曾經兩次去過蘭芝米團店。”
“是的,有這麼回事。”
“他吃了兩頓不夠,還要叫外賣?我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好吃的。”谷平笑著提議:“怎麼樣?我們等會兒就上那兒去吃早飯吧?”
這個主意真不錯,儘管因為昨晚沒睡好,我現在絲毫都沒胃口,而且鼻子底下似乎總能聞到一股腥味,但我還是很樂意跟他一起光顧那家店。
一路上,我向谷平解釋,蘭芝米團店做的其實就是傳統的糯米糰,只不過他們把糰子做成了怪獸的樣子,所以看上去頗為新奇罷了。谷平對美食的興趣很大,當下就決定等他離開的那天帶上幾包回去分給朋友。
我們一起來到米團店時,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店裡沒幾個客人。程惜言正坐在櫃檯後面跟她的阿姨聊天。看見我們進來,她立刻熱情地給我們倒了兩杯涼爽的冷茶。
“狄亮,你好久沒來啦。”她跟我打招呼。
我是好久沒來了,記得上一次光顧,還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一個人來這裡吃了一頓略顯豐盛的午飯。
谷平很快點了幾樣店裡的特色點心,等程惜言轉身去廚房的時候,他悄悄在我耳邊說:“的確很漂亮。”
我點了點頭。她的美麗毋庸置疑。
“你跟她熟嗎?”谷平在問我。
我搖頭。
“不太熟,我們平時沒什麼特別的接觸,她只是要寄東兩,或偶爾想換零錢,才會來我店裡。我也很少來這裡吃東西。因為我沒那麼多錢花在吃飯上。”我說的是實話,我的收入非常有限,賣木雕也是近兩年才開始的,在那之前,我的手藝還不足以養活我自己。而自我開設木雕店之後,我父親就不再資助我了。
“你還知道她些什麼,”谷平對程惜言似乎很感興趣。
“她父母因車禍身亡,十四歲那年她來這裡跟她的阿姨住,雖然住在這裡,不過她跟我們這裡的人不一樣,她上的是縣上的好中學,後來又考上了大學,她是我們這裡唯一的大學生。”我朝廚房的方向望去,她正端著兩盤新鮮出爐的小點心,笑吟吟地走出來。有一句話我沒說,我想她總有一天會永遠離開這裡的,她不屬於這兒,她只是候鳥,暫時在這裡歇歇腳而已——這才是我對她的真正印象。
“請用吧。”她客氣地把兩盤小點心放在我們面前。
“謝謝!”谷平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米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