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您不必著急等養好身子再做計較。”
“殺!”皇帝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來,殺氣騰騰!
“若是陛下有萬一,妾不必問,定誅翊坤宮所有人,再夷九族!可陛下醒了,妾便可安心從容審理。不是妾為端妃說好話,她近年受寵非常,可與妾比肩,如此輝煌之時,怎麼會弒君?這道理上說不過去啊?其中會不會有誤會,妾擔心殺她,陛下日後想來也是遺憾。再有,不看她的顏面,還有常安、寧安兩位公主呢,若是誅殺她們母妃,兩位公主日後如何自處?”
皇帝詫異看了柳娘一眼,他也知道自己為了修道,常居翊坤宮,十分傷柳孃的臉面。他還以為柳娘會趁機殺了端妃,再清洗宮中不和之人呢,皇后絕對有這個權利。沒想到她能等到自己醒來,這真是一心為了自己著想啊!果然,賢后就是賢后,不因距離遠近、關係親疏而有所改變,皇帝心中安慰,輕撫柳孃的手背,心中漸有定論。
“陛下先歇息,我安排人提審宮女,等口供出來了,再報與陛下。”柳娘輕輕給皇帝整理被子,“您現在最重要的是歇息,晚間請安的大臣該來了。”
“審端妃!”皇帝又擠出一個短語。
“這……自古刑不上大夫,端妃乃是二品宮妃,位比六部尚書,不好……好,好,聽陛下的,我這就去吩咐。”柳娘見皇帝堅辭,連忙應下,又叮囑他好好休息,慢慢放他躺平,藥效發揮,皇帝很快就睡著了。
皇帝再次醒來之時,朱載壡為首的皇子和昭宜公主為首的皇女都跪在皇帝床前,等候皇帝甦醒。柳娘並未因端妃戴罪之身而怪罪她所出公主,常安公主依舊作為公主之一,就跪在昭宜公主之後,有資格為皇帝侍疾。
柳娘坐在床沿上,見皇帝醒了,扶他起來,輕聲道:“陛下醒了,兒子女兒孝順,都跪地祈福,祈求陛下早日康復呢。”
諸位皇子皇女整齊叩頭,齊聲道:“父皇萬安……”
皇帝似乎有一瞬間怔忪,定睛一看,指了指排在公主一列第二位的常安公主,瞬間怒道:“出!”
“都出去吧。”柳娘順勢打發所有皇子公主都退出去。可皇帝的動作誰有看不見呢,在宮中生存,沒有小孩子。常安公主已經淚溼沾襟,朱載壡作為長子,昭宜作為長女,十分有風範的護著弟弟妹妹們出去。
“陛下,諸位閣老重臣正等著您召見呢,見嗎?”
“齊……進……”
柳娘讓那些重臣一起拜見,長春宮乃是後宮,皇帝又傷重不好挪動,這些重臣進出謹慎得如同剛進宮的小宮女,只盯著自己眼前的地磚研究,花紋真是漂亮啊。
齊齊叩拜行禮之後,首輔夏言出列問皇帝安好。
“朕躬安,卿等自勉。”皇帝好不容易連詞成句,聲音卻猶如蚊蠅。柳娘不得不在一旁大聲道:“陛下諭旨‘朕躬安,卿等自勉。’”
“臣遵旨。”眾臣又是一陣叩拜,心裡鬆一口氣,只要皇帝還清醒,能說話,他們就放心了。往日皇帝不上朝,不也是內閣維持國家運轉嗎?只當皇帝又閉關修仙就是。
皇帝輕輕擺手示意,柳娘會意揮退諸人。
皇帝剛剛費神說話,此時能省則省,半響吐出一個字:“審。”
“審理結果已經出來了,此次弒君大案,乃是由楊金英為首的十六名宮女作案,其中張金蓮良心未泯,雖上賊船,不敢涉水,中途來長春宮自首,妾才能及時趕到。此時想來依然後怕,妾無能,沒有管好後宮,令陛下遭此大難,請陛下責罰。”柳娘順勢跪在床邊,哭泣請罪。
“卿、好。”
聽聞這兩個字,柳娘好似終於放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中間抽泣著訴說自己的害怕和無助。哭了許久,發洩完情緒,柳娘漸漸找回理智,嘆道:“是妾不好,陛下正該靜養,怎麼能哭聲驚擾。”事實上水柔已經驚恐的跑進來,發現皇帝還睜著眼睛和皇后說話,這才心有餘悸的退下。柳娘這哭的,宮人們還以為皇帝駕崩了呢!
柳娘醒過神來,慢慢訴說此次審理的結果:“楊金英等人弒君,據她們自己交待是怕繼續為陛下采集仙露病逝,近日又有大雪,宮女們凌晨採露,多有病患。十日前,還移出去一百多生病的宮女。這些人乃是剛剛採選進宮專為陛下修仙所備,野性難馴,方有此大禍。楊金英等人對弒君大罪供認不諱,妾想令有司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陛下看可妥當?”
“剮、九族。”皇帝的意思是這些宮女千刀萬剮,誅九族。
柳娘有些遲疑,這些宮女行為可惡,但真論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