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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乎離職和被解職,那些平日裡被很看重的職務、地位、榮譽,在生命的重創面前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姚堯的死,成了我一個人探案的開始。

我斷定姚堯是在廁所裡被人刺中的。作案的手法和前兩起相同,受襲的部位也一模一樣,右肺肺動脈。

我清楚地記得我跟姚堯從前做拍檔的日子,記得那個雨天,我買一把傘,四下裡看看沒人,迅速地從一牆角處現身遞給她時,她的樣子彷彿就在眼前,她說的話也彷彿就在耳邊。她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那個兇犯又出來了。”我也記得我當時說,“你得記著,兇犯是從後面尾隨上來的。”姚堯卻不以為然地說,“錯,你何以見得兇犯一定就是從後面上來的呢?難道他不會在你的前面等著你?或是像你一樣,冷不丁地從旁閃現出來?怨不得你老找不到兇犯呢,你的思維限定了你,你讓那個兇犯鑽了空子!他要是再殺人,你還是找不到他。”

還有一次,我在她的前方一個不顯眼的路邊站定,看著她走近我。我曾想,我要是罪犯,我這麼著等待我要殺的目標向我走過來,那個目標,她會注意到我嗎?她會有所警覺嗎?她能意識到我是她的一個危險嗎?如果她已有所警覺,如果她已意識到了危險,還會發生那麼從容不迫的謀殺嗎?根據現場的勘查表明,受害人均無反抗和搏鬥的跡象。那麼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受害人才無一點防備之心呢?而且,那尖刀是近距離從後背插入右肺的,假如兇犯真的是從後面尾隨而來,走在前邊的人,對自己身後的動靜會更加警覺的。

姚堯看見了我是怎麼說的?那情景,我怎麼能忘呢?

——她看見了我,笑著斜睨著我說,“這麼快就改變破案思想了?也許你說的完全對,那個兇犯是從背後尾隨的。我遠遠就看見你站在這兒了,有像你那麼傻的兇犯這麼站在這兒等我的出現嗎?別忘了,女人,對路邊閒站著的男人可是充滿警惕的!”

“那,如果我是你的一個熟人呢?你的戀人?或是情人?我是不是就可以這樣攬住你的腰或是肩,相偎著一路走,然後……”

“趁我不備,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把尖刀刺進我的……,這像電影鏡頭。現實裡這也太恐懼了吧?這樣的戀人和情人,下輩子我寧願做牛做馬也不想攤上!哎,你說,他為什麼非得扎人家的肺呢?你說,這要是扎不好,扎偏了,那會……?”

“因為他懂得,他專業,他了解,他,不可能扎偏吧?可是,那個妓女和那個打工妹,她們沒有絲毫的關聯……”

“兇殺一定要有內在的什麼聯絡和因果嗎?如果他是一個心理有病的人,一個變態狂,逮誰殺誰呢?你看美國的許多大片,不都是表現心理變態導致的無因果犯罪嗎!”

我沒有時間探究那個兇手的犯罪動機,我也無暇顧及姚堯的死與前兩起案子是否有關聯,我只是明白了一點:兇手他從來就沒有尾隨在任何人的身後,也不是與被害人面對面交鋒,更不是從側面偷襲得手,他完全不在我跟姚堯推測和爭論的種種之中。也不在偵查員常規的探案思路之內。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姚堯是從廁所裡出來後倒下的,我至死也不會想到兇手他是在廁所裡動手的。

第一部 唐(12)

一個多麼兇殘、大膽而又富於冒險的兇手!晚間,巷子裡很少有人來來去去地閒逛。巷子裡的公廁,也不會像臨街的公廁那麼人多,上公廁的,大多是住在四合院和大雜院裡的附近人家,以及走親訪友的過路的單身男客或是女客。兇手他只要想作案,他只消先潛入公廁,“守株待兔”,侍機動手即可。而且他所擔風險小而又小。假若他正巧“待”到單身一個的,他趁那女子離廁的那個短暫瞬間,裝作也要離廁的樣子緊隨其後,誰會防備那個和自己一塊即將離廁的“同路人”呢?那個人,他真的是所有人經歷和經驗之中的意想不到啊!他就是在她們豪無戒備之心防備之念的剎那要了她們的命!他做到了。他那麼自然而然就能近距離地從她們的背後刺她們的右肺動肺,然後他快得在你全無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短暫裡收刀閃身揚長而去……那個被他要了命的人,可以從廁所裡走出來,可是,她不能喊,不能說話,不能追趕。她只能呼不能吸。等到被發現,他已經逃之夭夭了。他沒有什麼風險,他很安全。只有一個萬一,萬一,有人在他動手的那個剎那闖進廁所。可是那個時間太不好捕捉,太不好碰上。即使碰上,他迅疾地抽身離去,沒有人會懷疑他,懷疑一個上廁所的人?沒有人看見他。沒有人?她看見了嗎?看清了嗎?看見了又有什麼關係,她說不出話。她沒有救的,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