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筆勾銷。
他不敢再碰她的眉,問她:“你都到蓮會上了,幹嘛要走呢?”
“不想告訴你。”
“你就這麼走掉,回去準得捱罵,你娘大概正提了鞭子在田莊裡等著收拾你哪!”
“噢,”她輕快地答,“沒事的,我會全推到少爺您頭上的,這可算不得是扯謊,本來就是為您耽擱的嘛!有您這位貴人擋著,娘也不好開口說我的。”
“哼,早知道你會走得這麼幹脆,我也不拿你的眉毛開刀了。七,就算是少了眉毛,你腦袋上綁條白布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幹嘛不露個臉再走?是不是看那個阿蟬一步登天,覺得不舒服了?”
“是又怎樣?”
“你嫉妒了!”
“嫉妒了又怎樣?”
“嫉妒就嫉妒唄,看她飛上去了,還趴在泥裡爬的你當然不爽了。”
她轉過頭看他,以為她又要回嘴,卻聽她說:“那邊就是棧橋了,大人,您走好!”
她扭頭要走,他急著留她道:“怎麼連艘船都看不見?人都哪去了?”
“船家都還在蓮會上喝酒吧?大人,您得等一會了。”
“那你就陪到底吧!”他求之不得,“我可不想一個人站在這裡傻等。”
“那好吧。”
她居然一口答應,甩掉他挽住她的手,先往棧橋上走去。他追上她,隨她在棧橋上坐下,她一晃一晃地踢著水花,數著尼羅河上來來往往的夜航船,藍瑩瑩的夜色沒過兩岸,西塔門柔和得像是母親的召喚,靜靜佇立在對岸,正等著他回去。
“七,”他低聲說,“你要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也可以另想點辦法的……讓奈巴蒙祭司去求求認識的大人舉薦你……只要能趕在第二輪甄選前進到祈願堂,回來不就又能和她平起平坐了嗎?”
“祭司哥哥不會的。”她說,“他連初選都不屑呢,我想,在祭司哥哥眼裡,這次甄選從一開始就是對瑪阿特秩序的混淆吧?村裡的姑娘能上到聖廟地界裡,說是妄想也好,說是夢想也好,總是脫離了命定的路,越過了秩序下屬於自己的位置,祭司哥哥對於這種逾越,一定是不贊成的,他一定認為這是對瑪阿特秩序的破壞,因為真正能飛上去的人很少很少,多數人安分守己的心卻會因它而敗壞掉。”
“你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