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攬下,你攬得住麼?現世苦短,怎可能盡善盡美,誰不是顧此失彼,到頭來分不清得失——”
“所以王姐才會被那詭異的白蠍早早帶去了永生之地?”法老冷冷道,“只因母后您的顧此失彼?”
笑聲戛然頓住,她陛□形微顫,一陣陣劇烈咳嗽,莫葉塔蒙夫人急忙輕捋她的背脊替她順氣,聲聲勸慰,而法老已頷首行禮,掉頭離去。
天色漸漸亮起,不多時晨祭就要開始,東塔門上浮出霞光,門上圖畫在晨曦中明豔得猙獰,旌旗在淡藍天幕前飄揚,像一條條亂舞的蛇;他不覺伸出手去,攤開掌心等著風過,叉鈴輕響掠過耳畔,風跟隨它來,還未到花開的時辰,青澀的水生花香已隨風彌散,法老緊握住手心,香氣卻從他指縫溜走,風亦然。
大庭院中,他的恩典正立在風過處,怯怯攬住雙臂,不勝風涼般嬌柔,似石徑上綻出的蓮朵,花瓣舒展,與風搖曳,不復來時稚弱。
花開堪折直須折,怎敢奢求太多?
他走過去,如初見當時,初始池上又只剩著他倆。
“這些青蓮養得真好,”她說,“太陽昇起時,兩邊池裡一定都鋪滿了盛開的蓮,我就是從這兒來的嗎?”
“是。”
她微仰起眼,雙頰映上初露的晨曦,先前怯怯的神情還殘留眉尖,那對黑曜石般明淨的眼瞳已漾出了漣漪,如晨風撫過聖湖,喚醒滿湖粼粼波光,湖面上倒影著他整夜的傷。
“我來是因為你曾孑然無依,”她說,宛在對天上神明們說,“不是為了許你南北兩地。”
鄰近水鍾“滴答”一聲,過了此刻。
直到此刻,他才明瞭。
法老迎著風深吸口氣,祈望這留不住的清風能將沒有她的明天一併帶去。
“很久以前的事了,或許你還能記得,”他說,“就在你跑去練兵場找我的那天,當你熟睡後,我去了西岸,想要親手教訓那魯莽小子一頓。船未靠岸,卻見他已坐在棧橋上,一見著我,撲來就打,那傢伙一身蠻橫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