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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這會兒早已喜形於色,嘴角不住抽抽,止不住地溢位笑,生怕不能火上澆油,七急得衝他連連皺眉搖手,求他收斂點歡喜。

幸好夫人壓根兒就沒朝四看,她盯著祭司,神色間與其說是惱怒,不如說是驚疑。面對長子有生以來頭一次公然拂逆,做母親的實在不願意就此鬧將開來。

只能先自退一步,再行思量。

“容我想想吧,”她疲倦地說,“也不是說話間就得定下的事,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說到底這不是你的婚事,讓該想的人都再仔細想想吧!”

父親沒在,家中婚娶之事理所當然就是長兄作主。祭司從來都是好脾氣,但確實也沒誰敢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兄妹幾個知道這事大概是不會有變數了,而夫人自己,所要費心考慮的也僅僅是該怎麼做才能因此而少丟點臉。

光依舊低垂著臉,好像他們爭執的是別人的終身。

七心神不定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敷衍地吃了幾口餅,急急說道:“聽動靜像是五哥回來了,我瞧瞧他去!祭司哥哥!”

都聽出她是有話要說,沒誰願意去湊這兄妹倆的熱鬧,他們是學了聖書體的人,真有秘密可聽,剩下的幾個也沒誰能懂。

她在檉柳林邊等了一會,祭司便走出來了。

“我看塔內尼天亮前是不會回來了,有心喝酒的人,不醉不歸。”祭司很隨意地啟口說道,“先前我聽你說話的聲氣,像是認得來找他的那位貴人?”

“你也認得的,祭司哥哥,那位少爺很久以前來莊上找過塔內尼哥哥的。”

奈巴蒙想起來,那位異樣的少爺。

“那的確是多年不見了。我聽聞這位少爺這幾年一直駐守在孟菲斯,看來他又轉回都城了。和那時比,他變樣了吧?”

“他可真夠高的,”她老老實實地說,“我得站遠點才能正著臉同他講話,要不然他還會以為我這鄉下丫頭是在仰慕他這位貴人呢!”

奈巴蒙學著三兒點點她額頭,笑道:“好好說話!”

“我真的很恭敬啊!”七揉著額叫屈,“那位少爺才不客氣呢!對幾乎不認識的人就板著臉刨根問底的,還當我稀罕他紆尊降貴來審問我呢!”

她這一說,祭司倒好奇了。

“曼赫普瑞少爺嗎?”

“就是他啊!”

“他審你什麼呢?”他笑了笑,“問你是不是從北邊來的?”

七不覺一愣,倍感意外,她的來處是她的禁忌,聽見祭司哥哥明知故犯,她有些介意,沉默著沒有回答。

“他一定是疑心很久了,要不是在練兵場上狠狠曬脫過幾層皮,這位少爺的膚色大概與你相差無幾。他家祖上在大綠海邊風光過幾百年,也曾朝著南邊發號施令,很是威風了幾天,但轉眼就垮盡了。如今剩的這一支,血都混了,子嗣之中有些長得毫無破綻,另一些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要是這位少爺會惦記著打聽你的來歷,那他大概是疑心你與他家有些淵源,畢竟他族裡子嗣單薄,能多認回一個遠親也是好的。”

“這樣啊,”七如釋重負,笑道,“那下回他要是真的問起,我就說我和光是一樣的。”

祭司立刻斥道:“你和光怎能一樣?不要胡說!”

“有什麼關係?馬上都要喊她作嫂嫂了。”七不以為然,“我早知道光肯定是要嫁給哪個哥哥的,可沒料到最終得著眷顧的人會是四哥。“

這才算是言歸正傳了。

“是光託了你來問我的嗎?”

“不是的,她怎麼敢呢?”七忙道,“是我沒弄明白,又不是猜不著孃的心思,祭司哥哥你何必這麼突然地提出來,而且非要在今天定下不可呢?”

“今天人都在啊,”祭司微笑道,“兩個當兵的都回來,娘正高興,既然提到你五哥的事,順帶就說出來了。早幾年前荷瑞就慎重同我說過,他想娶光為妻,心很誠。”

“都不管光的心意嗎?”她鼓足勇氣問,“祭司哥哥,你問過光嗎?“

“為什麼我要去徵求奴隸的意見?”

“也許……她願意再等一等……也許她還不想嫁人呢?”

“哦,”祭司冷冷道,“這我可看不出來!”

七臉紅了,想起光平素行止,知道自己詞不達意,說錯了話。

“可是祭司哥哥你不知道,”侷促間她衝口而出,“光想嫁的人是三哥啊!”

我知道啊!

誰會不知道呢?攤在烈日下曝曬一般,清清楚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