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銘遠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路上,又接到精神病院打來的電話,莫千語不見了。確切的說,是在昨天晚上逃跑了。
他寒眸驟冷,這樣嚴密的保安措施下還能逃出去,如果沒有接應,他是不相信可能做到的。
容銘遠告訴宋磊,讓宋磊去處理,他自己,則真的需要回家好好補眠。
這一天一夜,超乎尋常的累。
他希望蘇染能入夢,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不過剛步出電梯,他就察覺到了屋內異樣。未免打草驚蛇,他還是不動聲色的開門進來了。
昨晚從精神病院逃脫的女人,此刻正在他的廚房和客廳之間忙碌穿梭。
繫著一條碎花圍裙,洗手作羹湯,看起來那麼賢良淑德。
容銘遠默然倚在門邊上,莫千語衝著他笑意溫柔:“銘遠,你回來了。”她那麼自然的叫他的名字,跟他打招呼,完全看不出異樣來。
他緘默不語。她將那鍋粥放在桌上,眼神盡是平和從容:“看你的樣子,好像一點不意外我在這裡。”
她都能這麼大膽的回到這裡,他又為什麼要意外呢,露出冷淡淺笑,他被她拉著靠近餐桌:“來,銘遠,就算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去,也要讓我再為你做一頓飯滿足我這麼多年的奢望是不是?”
他心下怔然,眉宇間的神色終於有了輕微浮動,而她已經熟練的幫他盛了一碗粥,還有幾個清淡小菜。
“拿著嚐嚐啊,這些都是我的拿手好菜,媽吃的讚不絕口呢,你從沒吃過吧,我這麼多年最希望的就是能為你洗衣做飯,你總得最後滿足我一次吧。”她坦然的談論著進出精神病院的事情,沒有絲毫的猶豫,滿臉真誠也看不出任何的作偽。
容銘遠忽然也吃不准她到底什麼心思了。盯著面前的白粥,儘管飢腸轆轆,卻沒有動筷的打算。
“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莫千語平靜的笑看著他。
廚房裡還煮著香濃的黑咖啡,滿屋子香氣四溢。
她笑著進廚房幫他倒了一杯咖啡出來:“雖然大早上的就叫咖啡給你喝很不好,可是我這咖啡的手藝已經學了三年,居然一次都沒有煮給你喝過,也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呢,嚐嚐看吧,銘遠,三年了,我知道你已經厭倦了,那就讓我走的毫無遺憾吧。還是你怕這咖啡和粥裡有毒?呵呵,我喝給你看。”
咖啡雖滾燙,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喝了一大口,燙的舌頭都破皮,卻好似渾然未覺:“是不是還不放心?那我喝粥——”
“不必了。”容銘遠按住她的手,自己端起那碗粥,一股腦兒仰脖喝下去,“好了,滿意了嗎?”
“呵呵。”莫千語站在桌邊笑出聲來,眼神裡卻沒有了任何的笑意,一身的悲傷,滿目的淒涼,“銘遠,你當真那麼討厭我嗎?那為何還要留著我呢,你這樣,總讓我忘了自己到底是誰,讓我不停的有期待……”
也許是有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悲壯,容銘遠坦言:“你可以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我卻做不到。我時時刻刻都記著,它們日日夜夜折磨著我。我想忘也忘不了。”
“你留著我其實就是想從我身上得到鄭志遠的訊息吧,這幾年,我幫你在楊清歌身上說了多少好話啊,又幫你照顧你母親,其實,也是有那麼一點用處的吧,然後又可以幫你打擊我父親,讓他在監獄裡日夜受折磨,求我我也無能為力,你,都看的很開心吧。”
他並不否認,同時也深深明白站的越高跌的越慘的道理,從高處跌落的痛楚,比平地裡摔一跤更痛百倍,可是這跟向桓和蘇沫的死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應該慶幸,這場報復來的比預計的晚了三年。”
莫千語笑的眼角都流出了眼淚:“你報復我,那麼蘇染又該找誰報復呢,找你嗎?你能日夜安寢?”她的面色陡然轉為森冷,淒厲的像是來自煉獄的女鬼,“容銘遠,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放過的!”三年的感情,在這一切面前變得冰冷不堪。
容銘遠的目光微縮,身體已經感覺出異樣來。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露不敢和怨毒:“求我吧,容銘遠,十分鐘內得不到紓解你就會血管爆裂而亡,求我吧,除了我,沒人救得了你了!”她鎖上了門,看著他逐漸痛苦而赤紅的臉。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她,被她那無害的表面給騙了。
“你以為我真的沒事幹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就為了給你做頓飯?”
“我在粥裡面放了十倍劑量的偉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