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李貴剛想張嘴,四隻大眼一瞪,立刻乖乖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今天的事,做為雪花的朋友,即便雪花念及親情不追究,我也不會放任不管,各位好自為之吧。”叮叮瞅了瞅地上的箱子,脆聲說道。
雖然帷帽遮住了叮叮的面容,但叮叮語氣中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從容的的氣度,骨子裡帶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都從那小小的身體裡散發出來,震懾著連氏等人的心。
沒有人懷疑她的話,特別是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給人無限威壓的少年。
不提連氏等人的膽戰心驚,李富望著那幾個錦衣玉帶的背影,心中複雜混亂,他的孫女,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難道,這就是一切的源頭?這就是錢家的目的?
別說,李富還真是個有腦子的人。
一群人走進雪花家的時候,夏氏哭著衝了出來,旁邊跟著黃氏。黃氏怕嚇壞夏氏,所以提起跑回來跟夏氏說了雪花裝死的事。
即便知道雪花是裝死,可聽說雪花捱了連氏一巴掌,夏氏也心疼的不行,眼淚“譁”地落了下來,站起身就往外跑,正好在大門口遇上了李達抱著雪花走回來。
“雪花,娘看看。嗚嗚……”夏氏一見雪花的臉,哭得更厲害了。
“她娘,都是我沒用,雪花才……”李達話沒說完,就被一聲驚天動地地狗叫聲打斷了。
“汪!嗚嗚!……,呼哧……”如花後腿直立,獅子頭般的腦袋上黑毛豎起,張著血盆大口對著眾人大叫。
然後就是狗鏈子被如花拽得“嘩啦啦”地響聲。
雪花起先一驚,後來聽到狗鏈子的響動才放下心來,幸虧她提起把如花拴了起來。
但願如花不要把狗鏈子掙斷。
李達被如花打斷後也沒繼續自責,抱著雪花快步往屋裡走。
金花姐妹、叮叮等人也跟著李達往屋裡走,趙文、趙武當然也抱著箱子往裡走,韓嘯卻停下了腳步。
無它,如花躍起的前爪一直是隨著他的方向而動的,那碩大的狗頭對準的也一直是他。
雪花的眼偷偷睜開一條縫,順著李達的胳膊向後望去。
韓嘯長身玉立,揹負雙手,如花張牙舞爪,狗眼通紅,一人一狗就那樣如兩大高手決戰般對峙著。
雪花偷偷一笑,如花,好樣的!
似有所感,韓嘯的眼猛地掃了過來。
雪花一驚,趕忙閉緊雙眼。
她還是裝死吧。
其實不怪如花針對韓嘯,怪就怪韓嘯不但身上有雞血,手裡還拿著一個裝雞血的葫蘆。
藏獒聞到了那麼大的血腥味,能不針對性地找人大叫嗎?否則如花是很少大叫的,看到生人只是發狠上竄,只有真正勾出了兇狠的性子,才會大叫。
這時三平端了一盆清水過來,擰了一條雪白的帕子遞到韓嘯面前,“爺?”
韓嘯望著眼前的帕子,臉色黑了。
他怎麼忘了把葫蘆扔掉了。
韓嘯握了握手裡的葫蘆,葫蘆小小的,他手攥緊了,別人還真發現不了他手裡有個葫蘆。可是,正因為別人發現不了他手裡有葫蘆,他反而更不能讓人發現了。
韓嘯黑著臉,盯著面前的帕子,好像和帕子有仇似的,咬著牙道:“不用了。”說完,轉過身,目露寒光,繼續和如花對峙。
韓嘯與如花的對決,最後誰勝誰負,雪花並不知道。
因為裝死也是個技術活,雪花一動不動的躺著被人圍著哭,也是很考驗她的承受力的。
話說她娘怎麼這麼多眼淚呀,明知道她是裝死,幹嘛還眼淚一串串的往她手上掉呀?
她早就怕嚇到她娘,出發去找連氏之前就吩咐包子了,叫包子告訴黃氏,她們回來後先找機會告訴她娘她是裝死,千萬別嚇到她娘。
可現在,這眼淚都快把她淹了。
其實也不怪夏氏,雪花她自己是看不見自己,她現在的樣子簡直要多悽慘有多悽慘,整個頭上裹著白布,殷紅的血透過白布印過來,顯得格外刺目。至於臉上,更別提了,腫的有兩個臉大了,紅通通一片。特別是一邊高,一別低,一邊白,一邊紅,這一對比,顯得腫的更厲害了。
雪花有點著急了,因為她忽然想如廁,她中午幹嘛要喝那麼多水呀?
怎麼辦?她現在正在裝死。
不裝了,時間太短,她爹忘得快,繼續裝,會不會被尿憋死?
嗚嗚……,雪花內心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