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很輕易地,韓嘯進了雪花的屋子。
雪花住的是套間,有內室和外廳,是專門為富貴人家準備的。
雪花的晚飯是在內室吃的,是煙霞和籠月親自做得那些又補血又營養的各種湯菜。
“爺,您說是誰想殺我呢?”
雖然知道“食不言”是韓嘯的規矩,可韓嘯的表情總讓雪花覺得不安,所以出言打破了那份讓人難以消化的壓抑。
不過,好像適得其反了,她不問出來還好,她一問出來,連空氣似乎都猛然凝結了。
韓嘯身上迸發地冷冽之氣,使她手一抖,剛剛挾起的一個小丸子,“啪!”地掉到了湯盆裡,濺出了一片湯汁。
韓嘯濃眉一皺,氣息倏然一斂,伸手挾了幾個小丸子放到雪花碗裡,“不會有下次了!”
語氣低沉冷寒,裡面有肯定,還有一股嗜血地殘酷。
雪花懷疑地抬頭,如果她沒聽錯,那裡面還含有一絲自責。
韓嘯迎視著雪花的目光,那裡面有什麼一閃而過,未被雪花抓住就消失了。
雪花本就沒胃口,經過了這場驚嚇,就更吃不下飯去了,何況,老乞丐那滿身的血還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動,於是,只是拿著筷子撥動碗裡的飯粒,並不入口。
“你想下次因為沒有力氣,而躲不過一個乞丐的匕首嗎?”韓嘯皺著眉,說道。
“其實,我就是有力氣也未必躲得過去,今天那個老伯並沒想殺我,那匕首在我側身的時候就向旁邊劃去了。”雪花說到這兒,又想起了老乞丐那滿含歉意的目光,心裡倏地一揪。
她相信,老乞丐定然有難言的苦衷。
“那又怎樣?若不是那把匕首引走了人們的視線,那兩支箭根本就射不到你面前!”韓嘯冷哼道。
雪花抬眸,她為什麼聽不懂韓嘯的話?
“爺,您這話……”
“吃飯!”韓嘯冷冷地打斷了雪花。
雪花瞪眼。
韓嘯見到那雙大眼睛氣鼓鼓地瞪著他,不由放軟了語氣,“快吃,沒準晚上還要應付來刺殺的人呢。”
雪花心裡“咯噔!”一下,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她笨,她就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女,那些打打殺殺離她太遠了,她本來只是考慮韓嘯被人追殺,只要把韓嘯藏好了,就沒事了,沒想到現在連她自己都遇上了這種事。
雖說韓嘯的事她也害怕,可不知為什麼,有席莫寒跟著,她漸漸地就放下了心,可現在,明顯地,人家是衝她來的了。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韓嘯見雪花小臉一下子白了,連忙說道。
同時,心裡也有絲無奈,說輕了,這丫頭不肯好好吃飯,說重了,又怕嚇到她。
唉!這個丫頭,真是他的剋星。
韓嘯沒有發覺,面對雪花,他竟然有了嘆氣的*。
不過,韓嘯的話沒白說,雪花終於勉強自己拼命吃飯了。
沒辦法,她雖然不想吃飯,可她更不想死。
她不想真的發生那種因為餓得沒力氣,而躲不過危險的情形發生。
於是,一頓飯,就在韓嘯複雜又略帶溫柔的目光,和雪花忐忑不安而又拼命往嘴裡塞東西中渡過了。
飯後,席莫寒和張連生都來了。
席莫寒是來告訴雪花從官府那裡得來的訊息,那個老乞丐的確是城裡的一個老乞丐,住在城南的破廟裡,在赤城行乞已經好幾年了,和他相依為命地是他的孫子,不過他的孫子不見了蹤影。
雪花聽了席莫寒的話,明白了老乞丐看向她的眼睛裡,所包含的東西。
張連生是來勸雪花回青河的,好在才出來一天,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趕回去了。
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張連生,何曾遇到過這種場面?
這種事和他們小老百姓一向是天壤之隔的。
可今天,卻眼睜睜地發生在了他的眼前,而對方要殺的還是雪花。
一想去那刺向雪花的寒光閃閃地匕首和那兩支利箭,張連生就不寒而慄。
即便當年饅頭被人搶劫,他也沒這麼害怕過,饅頭當時的情形他畢竟未曾親眼目睹,可今天這事可是在他面前上演的。
而且,還真的出了人命!
老乞丐雖說是自裁而死,可也是活生生地死在那兒了,那是一條人命呀!
若是沒有席莫寒跟著,即便老乞丐的死與他們無關,他們一行人也會被官府扣下,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