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噩夢連連,亥時便醒來。
窗外天色全黑,屋內點著兩盞油燈。
他半坐起來,剛想喚陳瓊,餘光掃到桌子上睏覺的李月來。
打量李月來許久,才掀起被褥下床穿鞋。
李月來睡得淺,屋子也安靜,陳暮雪端茶杯喝水時他就醒了,抬頭看著陳暮雪,等他放下茶杯後,站起來輕聲細語道:好些了嗎?
陳暮雪有些不習慣突然這樣說話的李月來,嗯了一聲:本來就沒事。
那就好,我看桌上的菜都沒動,李月來轉身把火盆旁放的一碟玫瑰酥餅和一個瓷碗端來。
瓷碗很燙,放下後他立即捂住耳朵:你嚐嚐,我做的。
聽罷,陳暮雪心中暖暖的,嘴角彎起沿著凳子坐下來。
他把瓷碗揭開,一股甜香味瀰漫看來,勾起肚子裡的饞蟲。
是醪糟玉米羹,上面切了嫩嫩的蘋果絲。
☆、幽州之行(一)
陳暮雪看得心中一暖,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慢慢吃。
醪糟玉米羹多了誘人果香,口味甘甜,小半碗吃下去,陳暮雪肚腹漸飽,身心跟著放鬆下來。
不一會兒,羹就見了底。
恰逢陳瓊進來收拾,陳暮雪擦擦嘴唇,悄然望李月來一眼。
李月來躺在軟榻上看書,一等房的軟榻相當於一個小床,比較寬敞。
陳暮雪向陳瓊招手,垂眸低聲說了幾句話,陳瓊便出去了。
李月來合上書,坐起身道:阿雪,今天是我莽撞了。
外人面前叫阿雪也就算了,怎麼關上門還叫阿雪。
陳暮雪略做疑色,一邊嚥下玫瑰酥餅,淡聲道:不怪你,說到底這事也是因我而起。
李月來長嘆一聲,指腹不斷摩挲棉被上的刺繡:反正這回長了大教訓。
一塊酥餅吃完,陳暮雪開始淨手:那就好,幽州亂,這幾日需小心行事。
曉得的,李月來笑應一聲,雙手枕頭又躺回榻上,語氣變得輕鬆:剛吃飽,一時也睡不著,咱們不如聊聊天?
陳暮雪端起熱茶吹了一口:聊什麼?
自然想知道你和白允南的過往。
李月來側頭望著陳暮雪,見他小口飲茶,心道。
他想了想,輕聲說:白允南的事,你到底怎麼想的?
白允南如此執著於過去,一直糾纏下去可不行,陳暮雪是自己明面上的夫郎,總這樣搞,自己臉往哪裡擱。
什麼意思?陳暮雪問。
打個比方,將來他要是私聊我,你回傷心難過麼?
李月來並不清楚陳暮雪和白允南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心裡沒數。
陳暮雪擱下茶杯:若真是叫他死無葬身之地,我得去廟裡還願,多謝菩薩。
話是狠話,可聲音聽著卻軟軟的,叫人一點兒也不害怕。
前前後後,在我來了以後,也有三回,李月來站到榻上:不多,我只要他兩條腿,再有下次,腿打完了還有胳膊。
陳暮雪見他在自己腿和胳膊上比劃,笑道:我覺得可行。
你覺得手指怎麼樣?李月來拉拉自己手指。
陳暮雪搖頭:不好,太輕了,長不了記性。
兩人一問一答,有捧有退,絕不冷場,說笑著夜已深了。
一個在床,一個在榻,雙雙閉眼睡覺。
長夜靜籟,百感萌發。
....水。
不知睡了多久,李月來被細微聲響吵醒。
他睜眼去看床上發出聲音的人,還沒全然清醒,就聽到沙啞的呻~吟聲:嗯好熱。
不太對勁。
李月來眼睛睜了全開盯著床上。
也許是太熱,陳暮雪身上的被褥已滾落在地,白寢衣也被解開,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來。
被褥還剩一角搭在床邊,兩條長腿緊緊夾住,叫人實在移不開眼。
李月來愣住,片刻後,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半月未曾疏解,那呻*吟聲聽得虎軀一震。
他緊緊閉眼躺回去,吸氣,呼氣,呼~
再怎麼吐納,可鼻息越發不勻。
他毛燥地站起來,慌忙四顧屋內。
見床上人輾轉愈烈,匆匆走過去想叫醒他。
阿雪?
李月來手剛搭上陳暮雪的胳膊,立馬感受到火燒似的灼熱。
火盆將熄未熄,餘溫剛剛好,不該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