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點燈,沒什麼人去。
李月來摸著下巴琢磨了會兒,手指繞開山丘,畫了另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路出來,驚喜道:我們可以這麼走,看著稍微遠些,他指了幾處小溝壑:我們抄近道,這裡是平路,冬天水少,好走,一定省時又省力。
他被自己突然起來的靈感所驚歎,拍手決定。
要是別人也想到這條路怎麼辦?
李月來搖晃手指:非也,你得樂觀點兒,能丑時起來的,排除掉一部分,能想到這條路的,又排除一部分,像我這麼年輕力壯的,更要篩掉許多人,你看,能剩下來的人絕對不多,我有信心能戰勝他們,取第一盞燈回來掛在房前。
二人就在家裡安分待著。為了準時出門去壺口山,李月來拉著陳暮雪十分難得的早早入睡。
平安無事!外面街上的更夫敲著梆子從街頭喊到街尾。
李月來一把從床上坐起來,子時三更了。
暮雪,醒醒,他搖了搖身旁正熟睡的陳暮雪,一邊下床穿鞋。
陳暮雪掙了下眼睛,又閉上:三更天才到,還早。
李月來穿好衣服去門口叫熱水:那我先洗漱準備準備,待會兒叫你。
陳暮雪嗯了一下,然後沒聲兒了。
李月來一切整理完畢,從廚房裡拿了兩個剛蒸好的饅頭吃,端著一杯熱鹽水進屋。
床上毫無動靜。
他從前不見陳暮雪這般貪睡,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但搶燈一年一回,實在不想錯過,若不是易微叮囑要他們一起去,他也就自己去了。
想罷,他彎腰在陳暮雪熱乎的臉上使勁嘬了一口,含出好大一聲吧唧。
陳暮雪睜開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看著他。
李月來笑笑:起來漱口,吃口鹽水就清醒了。
陳暮雪不言不語地爬起來了,對李月來點燈這般興奮實在有些無奈。
他又搗鼓一番,正吃著粥,耳邊聽到外面梆子聲又響起。
天寒地凍。
四更天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月來拉起來往門口衝:走,搶燈去了,回來再吃。
陳暮雪:。
李月來一手拿圖象,一手牽陳暮雪,衝向壺口山。
可能是準點出門,又在靠後些的位置,路上點燈的人沒有李月來想象的多,同行的大約五六人。
李月來一邊慢跑,一邊找旁邊人嘮嗑:兄弟,這麼拼啊?
男人憨厚笑了一聲:我第一回在風荷鄉過年,什麼都新奇得很。
李月來挑眉毛道:大哥,你不是風荷鄉人嗎?
不是,我是外地來的,去年才在這裡置辦房產。
原來是這樣,李月來回頭瞅了一眼在後面打哈欠的陳暮雪,轉頭道:那怎麼同行就你一人?
嘿嘿,男子笑道:娘子平日都要睡到卯時才醒,今早起不來。
你和你娘子都是外地人吧,李月來問男子,見他點頭,道:難怪你們不知道,點燈要夫妻倆一起才能求得圓滿。
男子摸了摸腦袋:我也是說一大早上都成雙成對的出門,都怨我昨日只是粗略聽別人說了說,沒細問。
沒事兒,快回去把你娘子叫起來,不著急,李月來拍拍他的胳膊。
多謝,公子真是好心。
陳暮雪見男子與自己擦肩而過,飛快地往來的方向奔,一時無語。
李月來前後打量一番,停下腳步朝他招手:快點過來。
陳暮雪加快步伐趕上李月來,被他拉著坐到一旁石頭上。
要搶頭燈的人怎麼能歇呢,陳暮雪有些懷疑地看向李月來,剛想說話,路上又一對著紅衣的夫妻超過
他們,往壺口山跑去。
天還沒大亮呢,雖過年穿紅圖喜慶,冷清清地晃過去,若不是陳暮雪陪著,當真是瘮得慌。
好了 ,起來,李月來見後邊暫時沒人,拉著陳暮雪往昨晚選好的小路上跑。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你怎麼這麼困?對讀書人來說,這個時辰應該是亢奮讀書的時候。
陳暮雪捂住嘴又打了個哈欠,輕飄飄道:讀書何須拼時常,若人人都從早讀到晚,不就累死了。
李月來很贊同陳暮雪的話:我也這麼認為,人不能老讀書,成書呆子有什麼好。
這條小路上當真是一個人也沒有,但雖是平路,有些小溝渠和荊棘叢。
李月來找跟棍子在前面走,步履頗快,陳暮雪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