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希望能在夢裡提前收拾元瀟一頓的豆豆沒能實現願望,大概是趕了二十多天路疲憊的緣故,她昨晚睡得十分香甜,一夜無夢直到天亮。
元蕙早就起床把家務都安排好了,此時正坐在床邊輕輕摩挲著睡得香甜的豆豆。
見她睜開了眼睛,元蕙笑著拍拍她的小臉道:“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調皮搗蛋,連睡覺都不規矩,昨晚姑姑替你蓋了好幾次被子。”
豆豆嘟起小嘴道:“是家裡的被子太厚,人家是熱得受不了所以才踢的。”
“你呀——”元蕙輕輕戳了一下她飽滿光潔的額頭,“等將來出了門子,看把小女婿給踢到床底下去!”
豆豆卻根本顧不上反駁,一晚上沒有起夜,她早就憋得不行了,掀開被子跳下床就朝屏風後面跑去。
這樣半點都不講究的動作,把元蕙看得直搖頭。
她本以為豆豆在靳嬤嬤手底下調教幾年,不說多麼的儀態萬方,起碼也能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那樣端莊淑儀。
如今粗粗一看倒是很有些樣子,誰知骨子裡還是那麼的不拘小節大大咧咧。
但她的嘴角卻忍不住翹了翹,這才像她的小姑娘,只要在人前不失禮,活得自在些也沒什麼不好的。
竇家的熱鬧是從一大早就開始的,飯桌上姐弟三個打打鬧鬧差點兒沒把桌子都給掀了。
這樣的情形元蕙早已見怪不怪,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倒是讓一旁的採桑看得咋舌。
她輕輕一扯採青的袖子道:“採青,姑娘可真是越活越小了,真能折騰。太太也不管的。”
採青白了她一眼笑道:“你自己不也一樣,方才還和趙小二搶肉包子,人家比你小兩歲呢,你也不害臊!”
趙小二就是趙媽媽的二兒子,竇家吃早飯也是下人們全都湊在一起,所以採青採桑一早就吃過了。
採桑被她這麼一搶白,訕訕地閉上了嘴。
午後趙媽媽的大兒子回來了。帶回了竇大勇明日就會回來的訊息。
豆豆一聽就坐不住了。姑父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爹爹,五年不見,她竟然有些小緊張。
採青採桑伺候豆豆這麼些年。從未見過她這樣在乎自己的形象。
她們帶到遼東的衣物雖然不足豆豆居里的十分之一,但也是滿滿兩大箱子,再加上元蕙準備的,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忙活了兩個時辰。才算是把明日的行頭定了下來。
第二日早飯過後,豆豆便一頭扎進內室開始打扮。
一襲蜜粉色煙紗散花裙。既漂亮大方又不累贅。烏亮的青絲間摻著蜜粉色的髮帶挽成雙鬟,再配上一對八寶攥珠如意釵,顯得活潑靈動分外嬌俏。
腳下是一對精緻的繡花鞋,鞋頭一對翩翩欲飛的蝴蝶活靈活現。只是吸取了上次摔跤的教訓,再也不敢用玉鞋底了。
饒是採青採桑兩個伺候豆豆好幾年,也從未見過她這般動人的模樣。
採桑在豆豆麵前說話從來沒有什麼顧忌。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姑娘,我怎麼覺得您這不像是去見姑父。而像是要去見情郎……”
豆豆輕斥一聲:“胡說八道什麼呀,姑父最喜歡在旁人面前誇他的豆豆多麼多麼的漂亮,今日去迎接他難免會遇到他的同僚,我怎麼也得好好收拾一番給他掙足面子。”
採青接過話頭道:“姑娘,說來這遼東和咱大西北一樣自在,對女孩子管得一點都不嚴,我看見好幾個姑娘出門都不帶帷帽。”
“所以我們今日可以直接迎到城外去,在家門口乾等著有什麼意思。”豆豆取過一對樣式簡單的粉色珍珠耳墜戴上,算是大功告成。
臨出門前兩個小尾巴卻追了上來,竇華笙和竇華筇聽說姐姐要去城外迎接父親,說什麼也要一起去,豆豆無奈之下只好把他們倆一起打包帶走。
遼東都司東寧衛雖不比真正的州府所在地,但經過幾十年的經營,也成了一個十分繁華的城鎮,是南來北往各路客商的必經之地。
豆豆一行人坐上馬車出了城,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東城外的十里長亭。
這裡原本是一個很大的莊園,後來隨著城鎮的擴大莊園漸漸荒廢了,只留下了這幾十畝的桃林。
豆豆今日打扮得齊齊整整,根本不樂意和竇家兄弟倆打鬧,但兩個小兄弟怎會饒過她,沒過多久三個人加上兩個丫鬟,在桃林裡鬧得不可開交。
煙紗散花裙跑動起來本就顯得格外飄逸,加上豆豆纖秀的身姿和靈活的步伐,讓她看起來猶如花